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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鬼眼新娘前传
天水脸一下就白了.我分明听到了他牙齿的碰撞声.遇到鬼魅,可能是他最难以想象的事情了.他看了我一眼.颤抖着声音.“真的是空大师？”
“不是我是谁？”老空开口了.语气平静而祥和.有一种让人心安宁的存在.
天水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惜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天哥哥,不用害怕.你知道空大师是这山里最好的人了.”
老空却又开了口：“不要说这些了,村里恐怕都快成火海了.”
我也听见了那些夹杂在风中的劈啪声.我问老空,“怎么了?”
老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这个架势,一个村子都燃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在喊叫.”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一些东西强行扭曲命运的方向,我和若惜都感觉不出来,也看不到的.
而且我和若惜都没有见过村里的人.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正在遭遇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正在和老空商量怎么去村里看的时候.一个才接受了若惜帮助的鬼魅在房中出现.他对我们说：“你们快走,安禄山的亲卫正在屠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我和若惜吓了一跳.“找我们?”
天水一下就站了起来.冲出了大门.却一下被门外的鬼魅挡了回来.
我和若惜跑了出去.看着山下的火光.我对天水说：“不要去了,去了也是白搭.你救不了他们了.我看到村民已经排队进了转生堂了.”
天水痛苦的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老空一把拉起了他.天水惊恐的看见自己的手被空气制住,被拖向了屋后.老空对我们说：“你们都到屋子后面的树林中去.”
看见老空坚定的神情.我拉起了发呆看着山下火光的若惜.躲到了屋子后面.让黑暗掩饰住我们三个的身影.
羽箭破空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屋子的前墙和屋前的地面扎得像荆棘林一样.
一个嘶哑的声音喊着命令.“仔细收,找到那两个小孩,直接宰掉！”
天水站起身来冲出去.我一把抱住了他.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任他的牙咬着我的手指.任他的泪水流过我的指间.在指间冻满冰凉.
我在他的耳边说：“天水,好好的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出去只会被弄成不死的残疾.那你永远都报不了仇.”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天水果然安静了下来.把嘴唇咬得死死的.不再挣扎.
搜索的士兵越来越近,我看着那几十个人提着刀的样子.心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难道今天我和若惜在这里就会被弄成村长的肥猪一样,被人在打断四肢后再痛苦的活吗?
前面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坏我们三个人.那些士兵惨叫着,手抓挠着他们的脖子.到处翻滚.最后吐着白沫倒在了地上..
我和若惜一脸的悲伤.对看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前面安静以后,我们三个走了出去.我看着那些被扭断了脖子的士兵.却突然的泪如雨下.若惜拉着我指了指林边.我看了看,却赫然看到几十个鬼魅在那里.青色的面孔,在月下却透着惨白.然后突然的随风不见.
老空痛苦的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他以往收魂的佛珠，却已经破碎成粉。我走了过去.扶起了他.他看着我，泪眼婆娑，“我永远都进不了西天极乐世界了.佛祖不会原谅我的.那些都是怨灵啊.”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老空，佛祖会对善良的人网开一面的.也许这正是留你下来的原因呢？”
老空摇了摇头.表情满是痛苦，“原来留我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啊.也好.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该走了.”
老空突然的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转生堂上空了.他微笑着,摇着手.
若惜对他挥了挥手.我看着老空塞在手里的纸条.叹息了一声.借着月光看那上面的内容.
“小龙,该离开了.小心这个世界,小心黑暗。”
我抬头看着消失在夜空的老空的影子.泪如雨下.
清晨,我们三个就离开了那个地方.路过村子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
村里的人都在睡梦中被人射死在了床上.木板房是挡不住那些重箭的.我拉开了准备冲进村子里看村长夫妻最后一眼的天水.
然后避开大路.走向山下.开始我们的流浪生涯.
从山上下路.一路上见多了路人.让我很是害怕.在五台山上的十四年中,生人见得很少.突然的见着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和自己擦肩而过.心里按捺不住的慌张.天水看了看我和若惜的衣服.然后说：“小龙,我们这样是走不远的.你和若惜的衣服都太好太招眼.”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四周荒芜的田地.明白了天水的衣服.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惜把头发上的珠花都摘了下来.轻轻的递给我.我接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眼中的不舍.这些珠花是她娘留给她的.
我把珠花给了天水.叫他去换些衣服回来.天水拿过去就走.走了好久以后又突然的折了回来.拉若惜和我到了一个草塘子里.天水说：“小龙,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要出来.世道不安分.我怕有歹人看到了起坏心.”
若惜在天水走了以后就一直的靠在我的肩头.静静的看着那些在天空中飘浮而过的云彩.很一会才轻轻的问我说：“小龙,你会一直陪着我.不扔下我吗?”
我拉紧了若惜的手.看着她不带一丝杂色的眼睛,心里一阵的酸楚,她本该有个安宁而幸福的生活的.我轻轻的对她说,“我会一直的留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若惜微笑了起来.眼睛里却突然的掉落出一滴晶莹的泪水.“小龙,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多吗?”
“我们还有生命,不是吗?”我拉紧了她的手.轻轻的拿掉掉落在她纱肩上的草花.“有生命就会有一切的，我们去找我们的父母，好吗？”
若惜低下了头,不再看着那些云彩.低头看着那些偶然从脚边跑过蚂蚁.“要是人也可以像这蚂蚁一样,那该有多幸福.”
“天水走了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不想若惜这样的哀伤，我把自己的疑惑说给若惜.希望能缓解下她的思绪。若惜微笑着看着天水去的方向.“他会回来的.”
又等了快个时辰的时间.天水还是没有踪影.我扶起若惜.辨认着草丛间天水去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向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了三里地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天水.也看见了天水身后那些一脸凶像的家丁摸样的人.天水的衣服已经褴褛.嘴角分明有还没有擦干的血迹.天水的眼神恍惚,看见我们以后眼睛亮了起来.支撑着对我和若惜大喊了一声.“若惜,你们快跑.”
若惜身子抖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我拉住了若惜的手.等着那些家丁的围上.天水已经晕过去了.
若惜跑过去,把天水扶了起来.一个家丁抡起鞭子准备抽下来.我一把拉住了鞭梢.对那些家丁怒喊道,“为什么随便打人,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
“王法吗?我家老爷就是这方圆百里的王法.”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寻声看过去.却见一个面色甘红,毛发稀疏的老者摇着扇子从人群后渡了过来.
若惜没有理会那人.只是抱着天水的头,让自己的泪水一点点的撒在天水的面上.
那个面若番薯的老者,见我和若惜的身着.表情甚是吃惊.伸手就要去拉若惜.我一头撞了过去.老者并没有留意.被我一顶之下.后退了一步,却又马上稳住了身形.
身边的家丁挥棒欲击.被老者用手中纸扇一下架住.家丁不解的看着他.老者看了看若惜.对他们说道：“把这三个孩子带回府.先请示老爷再说.”说完挥手止住了还准备开口的那家丁.
我脚下用力,准备用老空教给我的飞猿步离开这里.突然的却看到若惜泪眼迷离的守着天水.心突然的就掉进了水里,随着水波而平静下来.任由那些家丁用草绳将手绑住.一个家丁手拿草绳伸手去拉若惜,看到我一直看着他,面带怒容.手就缓了下来.我一字一字的对那些人说,假如若惜有一根毫毛掉了,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他们.大番薯挥了下手.随即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先就迈开步子走了.众家丁押着我和若惜跟在他们身后.天水两个家丁架着走在最后.
见着大番薯口中的老爷的时候.天水已经醒了过来.我看着那个端坐于堂上,衣着蓝白棉服的白须老者.心里生出些许的亲切感.转头看若惜,见她眼中也是一片的柔和.看来我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一片柳叶飘过.白须老者挥动手中的细毛笔.随手的一划.那片柳叶若有人持之.一直飘到我们面前才落下.
我仔细看着那片叶子.发现上面写着一个“活“字.心里愕然.随手一划就能在柳叶上写出一字.这人究竟是做什么的.抬头却恰好和若惜对上眼睛.若惜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我心中一样.
一阵清风拂过.柳叶在地面翻转.我的心却冷了下来,冷得扑腾直乱跳.过了一会却又安静下来.抬头看着那老者.不明白他的意思.柳叶的另外一面居然已经写上了“死“字.
“生死有命.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也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是却不要逆天而行。”若惜在旁边轻轻的说着,眼神安静的看着那片还在地上翻转的叶子.
老者拂须而笑.“假如我要你死,你又怎能不死!”
“生死有命.突然的中断一个人的生命.其实他也并没有死.只是活的方式改变了而已.直到老天招回他的那一天.”若惜弯腰拾起了在地上的那张柳叶.随手再掷出.那柳叶在空中漂浮翻转.最后掉落在地砖缝中.直直的立了起来.
老者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园中的柳树.突然的一挥手.千万片柳叶随着他的手动而动.然后随手飘向那园中的池塘.老者突然的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若惜.“这万千柳叶,你又怎么去挽救.”
“千万叶中,能救一叶,足也.”若惜幽幽的回答着他.眼神淡然,却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忧伤.
若惜和老者之间的对话,把天水弄得满眼的迷茫.也把我的心撕裂.让我满心的热血也随着他们的话而变冷.老者说的是杀戮.若惜说的是拯救.我却看到了那些被人强行夺去生存资格的人.看见他们的血,随着杀戮与拯救而涂满了大地.
老者看着那些已经被水所淹没的柳叶长叹一声.随即看着若惜说,“高将军的孙女果然与众不同.”若惜眼睛突然的亮了起来,抬头看着老者.“你认识我爷爷?他现在可好?”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安禄山肯定要起兵了,他军中的汉将已经被他换得差不了多少了.那个奸贼肯定要满口仁义的说去讨伐杨国忠.还不是垂涎着万里大唐江山!这个胡子.想我数年前即上书上皇.让其小心此贼.无奈上皇不肯相信我.到现在,什么都晚了.”老者一起说完心中烦恼,随即重重的一拍桌子.伴着楠木桌面的一声闷响又是一声长叹.
若惜转头看着我.眼睛中蓄满了泪水.“小龙,我们的梦境，恐怕就要成真了.”
我伸手擦去了若惜已经掉落下来的泪水.随即向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问道：“不知道老先生高姓大名?为何认识若惜.”
老者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很快回答道：“老朽姓柴,名勇,字无畏.乃开国大将柴绍的十二门将之后裔.这百里乡土,也是太宗皇帝赐予.至于为何认识若惜.乃是因为她衣服上本就有高家徽记.原来叫若惜啊.真是好名字.”
“那你为什么纵容家丁逞凶?”天水一脸的怒容.
柴老爷一脸疑惑的看着番薯脸.老番薯把头低了下去.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小人见这位兄弟衣着粗糙.但却手拿纯银点金缀蓝玉的珠花来换食物和衣服.且要破旧衣服.以为是山贼劫后欲换装逃跑.故而出此下策.”
柴老拍了下桌子骂了声混帐.随即抱拳对天水致歉道.“管教家奴不严,还请这位小哥见晾.”
天水嘴巴一撇,不再理会老者.若惜开口问道,“既然柴老身为柴家军后裔,为何不去报效国家.却在此等荒野之地昏混.”
柴老看了看若惜.眼神里充满了伤悲.“想我大唐,开国至此,几多繁荣.又有几人记得我等曾从军之人.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大唐经太宗皇帝新法吏治以后,至此天宝岁月,满眼具是繁华.几人可想到国富还需力强啊.我等也是迫不得已才解甲归田的啊.这满园之人,也多为当年随军之士.我不想他们为人所迫杀啊.”
柴老的一段话.让我心里泛起了波澜.想起老空的话,不知道是否也是指的这些.
柴老言毕.大厅里具是一片的沉寂.老番薯的眼中更是蓄满泪光.
见我们三人不再有什么要说的.柴老挥了挥手.对老番薯说,“带这三位贵客下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出大厅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那厅上之人.突然的发现,他和老空是那么的相象,也是为这天下担心之人.
夜色弥漫开以后.一个人在房间甚是无聊.走出房间,看到若惜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身上撒满了月辉.有种飘渺的美丽.几让我感觉她是天人下凡.
坐到她身边的时候.也抬头看着那些夜空中的那轮圆月.突然的发现月色的居然搀杂了些许的红色.
若惜低下头,一滴泪水从眼中掉落.摔到地上,变成支离破碎的美丽碎光.
“若惜,你说这月亮是否也是在映照这月下之事啊?“我低头看着那泛着美丽光彩的泪痕.轻轻的问着若惜.
若惜伸手抚着我的眼睛.指间从我的眼角滑过.她的手指冰凉.“小龙,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有什么感觉的时候,难道你没有吗?你可看见那月中的血色喷涌而出.你可曾和我一样,心里也是那么的惧怕.”
我闭上了眼睛.伸手抓着若惜的手.对她说道.“不要说这些了.给我说说你的爷爷,好吗?你从来都不提他.我想知道他们这些军营之人的故事.”
若惜把手缩了回去.手上拿着一叶柳叶.语气变的甚是温和.“我是在碎叶城出生的.那个时候,我爷爷还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他骑着白马,带着两千银甲铁骑至绫岭下邀击叛军.硬是以两千骑击败了达奚诸部叛军六万余人.等到我开始记事的时候,葱岭就成了我玩耍的乐园.那里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虽然美丽的后面都是战争.但是我还是怀恋那些被爷爷抱在怀里.他骑在马上,在平原间纵横的记忆.那个时候爷爷已经是节度使了.等到八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和爷爷第一次的到了京城.见到了和军中生活完全不一样的繁荣和奢靡.父亲在那个时候也被皇帝授予了五品的将官.受封以后,爷爷的部队随即又出发了.我被留在了长安.受尽了宗族子弟的欺负.那四年里,我夜夜梦魇不断.每日都被惊醒.因为讲述那些梦中的,那些夜晚看到的,我被家里视为不祥之人.这也是我十二岁时被送到寺里的原因.没有想到,我到寺里,居然让老空也遭了厄运……”
“老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见若惜提到了老空，我赶紧打断了她。叹了口气,“这天下之事,不知道我们可以能帮到多少？能帮上吗？若惜,你心里难过吗?”
”很难过.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有的事情本就是天命难违.盛衰有度.这也是天运如此.“若惜低下了头.
我看了看那轮血色的满月.心里一片的怅然.陪着若惜,一起等待着,等待着月色的淡去.夜风中淡淡的萧声婉转飞扬.
若惜看了看我,随手拿掉飘落到发梢上的残叶.“是谁在这样夜晚还能吹出这样安详的萧声.”
“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世事的改变或者已经看淡.”我看着若惜,轻轻的对她说着.空气里弥漫着十月萧瑟季节里特有的枯草香.
“吹萧之人是我女儿.不知道是否惊扰到两位了.”
寻声看去,见柴老执步度人院中.
我和若惜赶紧站了起来,对老先生施礼道,“先生有此女儿,也是种幸福.”
唉,戎马半身.老来得一女.也只是想她能在里好好的生活下去.不求富贵,但求平安.柴老一声长叹,坐在石凳上半晌不语.
若惜把手上的那叶柳叶轻轻的送入风中.柳叶在风中翻滚,最后落入飘满柳叶的池塘.“老先生假如不能明白这个意思.那也是无法了.”
水急舟覆.我又怎能不明白.柴老眼中满是悲切.“想我大唐,多少风雨也走过了.怎么就走入这样的一个时期了.高小姐,你可有好的意见.老朽只想我家人平安啊.”
“老先生身为武将.一个人固然能抵御十人乃至百人.但万千军马同来,又岂是你一人之力能抵御的?”我看着柴老那双已经渐渐失去茧子包裹的手,叹息道.
柴老看着我.眉宇渐渐透出正色.“日间仓促,未能详问这位小兄弟的姓氏,见晾.”
“养我的乃是五台山空度长老.长老说我姓固.乃固家后人,名蓝云,字紫龙.”
柴老眉毛一挑.“你父亲可是仆固怀恩四大家将中的固城?”
我茫然的看着柴老.叹息道:“长老没有能告诉我就已经圆寂.”
“军中盛传大唐高固这四字.而据昔日军中好友言.军中唯高固两家子女出生时出现异象.为防上皇疑惑.固均秘密送另地收养.想来,那固字指的就是小兄弟你啊.“柴老的神情已然有些许激动.“天不亡大唐啊.你和高小姐二人这就能会合.想来也是天意.”
我转头看了看若惜,见她脸上红晕一闪而过.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幸福在滋生,一点点的蔓延开来.赶走了秋夜的凉.
若惜随即对老先生说道:“先生既然如此的在乎柴小姐的生活,何不用你的双手去换回她的安宁天地.”
“这?还得容老朽想一想.”柴老站了起来.看了看那轮月亮.“今晚的月亮怎么感觉那么寒冷.两位早些回房休息吧.老朽就先回房了.”
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身影.我摇了摇头,“人人自危,而人人避之.这天地恐怕要变色了.”
若惜不语.只是看着那些池塘里的柳叶,眼光随着波光而闪动.良久又是一滴泪水滑下.
晨光刚驱走些许黑暗的时候.柴家已经是钟声大鸣,人奔马嘶.若惜推开门.一脸诧异的看着在房前也是一脸诧异且正准备敲门的我.若惜看着我身后的院子,说道:“这是军中才会有的钟声,柴家果然是军旅之家啊.但不知道为何钟声在这清晨敲响.”
“莫不是和昨夜我们与柴老的所谈之话有关.”我自语道,转身先向正厅走去.
还未到厅前,则听到柴老浑厚的声音传来.语气与昨日完全不同.我和若惜对视一眼,随即走入正厅.柴老看到进入厅门的我们,只是略微的一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想我等家中亲眷,为能让他们继续的安宁生活下去.你们说,我们该不该重新拿起刀枪?”
“该!”厅中应诺之声雷鸣.柴老继续说道:“我们即日起重新开始戎马生活.回家去磨好你们的刀枪,连上你们的铠甲,刷好你们的马匹,午时晒麦场集中!”
厅中家丁一抱拳,一起转身依次走出了厅门.若惜和我看着那些从身边鱼贯而出的家丁,心里安然,他们的眉宇间英气正在萌发.明日,他们将是战场上的骁勇之将.
柴老从厅上走下.对我二人正色道:“昨夜闻老位之言后,老朽一夜未眠.至今晨启明隐去那一刻,才突然明白两位言语乃是这天下想要安宁的正道.老朽这就要去准备些事情.先行一步,两位在厅中饮茶食果还请自便.”
柴老大步走出厅门后.若惜看着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幽幽叹息道.“不知道我们给他的路是对还是错.但这生活就再也不会这样的安宁了.”
“即使是死在战场上也比坐以待毙的好.何况,马革裹尸是军人的最好归宿了.”若惜强颜笑了起来.笑容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忧伤.我知道，她又想到她的爷爷了。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希望能带给她些许的温暖。
“我想跟着他们学学这些东西.既然是将门之后.我还是要学学怎么打仗的.”
若惜点了点头.略一沉思.叫住已经快走出门的我.“叫上天水吧.他肯定也是很想学的.这杀父屠家的大恨,恐怕还得他自己去解决才行.那样他也会更加的快乐.不像现在一样窝在房里.”
我背身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厅.
我到后院去找天水.敲房门半天也没有人来应.一着急一拳打开了房门.门栓应声而断.天水在床上一跃而起.见是我以后,又躺了下去.我随手抄起身边的条凳一下就扔了过去.砸在他被子上.
天水满面怒气的站起来.一下跳下床,扑过来把我一手就提了起来.对我大声的喊到:“小龙,欺负人不要过头了!”
“这么有力气怎么不去跟着柴老爷学点武术,手刃那个姓安的胡贼.不是比现在天天嗜睡的好.”
“真的?”天水喜道,面带红光,随即又黯淡下来.“柴老爷不知道会不会收我呢.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父亲不过是村长而已.”
“你没有去怎么知道?走,我们一起去.”我一把拉起天水,然后和他一起去晒麦场.路上天水兴奋不已.不时的跳起来摘下柳叶,然后含在嘴里,吹出婉转的歌.
晒麦场上已经整齐的站满了未着甲的军士.柴老看见我们疑惑的看着堆在场边的铠甲.朗声大笑起来.“我们只是在为保家为国做准备,可不想上面有所猜测.”
“这些顾忌也是应该的.“我走到柴老身前.拉过身后腼腆的天水,“柴老将军,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小伙伴,叫张天水.他父亲为安贼的亲兵所杀.想进到队伍里,跟着老将军保卫国家.随便有机会就手刃仇人.”
柴老看着天水.眼光上下一扫.“这位小兄弟的身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你都会些什么?”
天水的脸涨红了.随即把胸脯一挺,对柴老说:“将军,我学习很快的.在寺里的武僧那里我就学会了伏虎禅杖.”
“哦?”柴老从武器架上拿起一杆丈二长的铁矛,扔给天水.“我们这里没有禅杖,你用这铁枪使来看看.”
天水伸手一把抓住了铁矛.持矛一横.矛锋居然发出声声嗡响.左脚一个后拉,长枪前挺.将枪奋然前刺.去势未完,左手抓着柄尾,一个回拉.右手抓着回转的枪杆,随即用力,横扫.恰好过枪尖的一张叶子,突然的就裂成了两片而不改先前姿态.
柴老一声好一叫出.天水即已经使完了伏虎禅杖的前二十回.在寺里我见过执法堂长老练过,却未见如此的速度.忍不住也喝起采来.
待天水练完四十九式杖法.柴老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对天水道:“你有勇将之资.奈何这些招式中也有过多的花样.上阵杀敌是用不了花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要有意义.都是为了自己能活的招式.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的部将训练.”
柴老转身对着在晒麦场上正操练军士的一着黑衣的壮硕男子喊道:“柴虎,这里有着老虎,你要不要?”
柴虎跑不来看了天水一眼.然后对柴老道:“谁是老虎?我怎么没有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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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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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7/4/3 13:06:43 人气: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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