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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9/10 16:54:09 人气: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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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大雪
二月的一个中午,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树梢。落光叶子的大树在寒风中颤栗着,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痛苦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窗上的牛皮纸尖厉地惨叫着。雪地里的纸片打着旋儿飘上高空。天空渐渐变得不再清亮。 西面的天空,厚重的乌云从低空一直叠到高空,黑漆漆的,仿佛是显示它深不可测。它慢慢地升上来,是那样的慢,你感觉不到它在动;它又是那样的快,不经意间,已布满半个天空。 天变暗了,麻雀不安地叫着,从这棵飞到那棵树,似在向同伴发出空难警报。 山只剩下一个深青的暗淡的轮廓,如国画中的水墨山水,是大写意的。 最后,乌云将一片蓝天淹没,黑暗之神统治了世界,一切都没有逃脱它的魔掌。乌云沉重地压在了山顶上,那云不像是在山顶上,倒像是压在我们的心头。 突然间,风停了,外面的一切声音都沉寂下来。仿佛大战前的沉默,冲锋前的准备。那让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有一刻钟之久。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把那铅云振落,我们可要有灭顶之灾的。 不大一会儿,窗子上响起了沙沙声,向外望去绵密如雨的雪幕,从天空上垂挂下来。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粒或重重落在地上,或被风吹得斜着冲下。天与山的界限已不存在了,山隐身在了大雪中,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倾刻间,斑斓的雪地上银白一片。能见度很低,只看得见三十几米处, 雪持续下到第二天清晨。 起床后,向窗外望去,好大的雪呀! 山川、大地、房顶……变了样,白色,白色,还是白色。这个世界成了雪的海洋,山势起伏是雪海的波浪。阳光直射到雪面上,刺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山裹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山脚下的几株大树被风雪拦腰折断。悲伤地躺在地上。即使最有韧性的小树,被枝上沉甸甸的雪球,压得头深深地垂向地面。 房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如同东北人冬天里戴着的,卷起帽耳的的雪白狗皮帽子。雪同窗台一般高,有的地方已堵住了最下一层玻璃。院子里的雪满满的,篱笆只余下短短的一截。鸡窝不见了。 门是朝北开的,门前有一条一米宽的雪沟,一米外是雪壁。也许是风遇到墙壁,被墙挡回来,形成风旋,带走墙边的雪。我们才能幸运地勉强打开门。 这时候,人是不能在雪上行走的,雪很软,连雪壁也爬不上,就会陷入雪沼的。 没办法,我们只好呆在家中。米面还有,木柴也够用,最困难的是水。辘轳井离家150米。不要说这不远,就是50米远你也挑不回来。喜欢堆雪人、打雪仗的最调皮的孩子,也得乖乖躲在屋里望雪兴叹。 吃了三天化开后又沉淀了的雪水。 逆境激发智慧,困难难不倒有心人。人们想出了一个现在看来很简单的办法:将木板绑在脚上,增大受力面,在雪上就如履平地。我们才开始了去打水。 时间长了,走的人多了,水井和住宅之间便有一条硬实的雪路,窄窄的。人们只能规规矩矩地走在这条小路上,不敢越雪池半步。如要遇上了,就问声:吃了吗?再来一个中国式的“拥抱”,然后勿勿走过去了。就是平时怕人的狗也变得绅士了:不小心碰上了,它抬头瞅瞅你,见你没有恶意,就战战兢兢地贴身而过;如果你做出一付恶毒的表情,它就一路嗥嗥叫着顺原路返回了。 常言说得好: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瓢舀鱼倒是真的。野鸡飞到饭锅里,那得在野外宿营才会见到。而棒打狍子,却让我们碰上了,那时节,狍子常常闯到住宅区内。平时,你挂不上它的影子,它很机灵,两条细细的腿很善于跑。这是它的看家本领。此时此地,他的看家本领失去了作用。在雪地里艰难的爬行,时常露出头来,又陷进去,有些像在水中蛙泳。人们毫不费力地追上它,把绳往狍子头上一套,它就只得乖乖地跟着人走了。 现在已经见不到这样壮丽、雄伟的大雪了,我真怀念有大雪的日子。我期盼着有扫荡一切的大雪再次降临,让我们去领略林海雪原那非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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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个人好难~!~ 爱两个人好玩~!~ 爱三个人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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