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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7/11 18:57:22 人气: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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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森林
序
如果是个故事,就让他延续下去。可惜……没有如果……因为。这只是个童话。妖精的童话。
那年的夏天,八谷是一个人的,那年的八月。妖精也是一个人的。那年的八月,没有阳光。
“妖精,你会爱我一辈子呒?”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是一个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的人,如何给你承诺?给你一个圈套,套住你。就当上辈子欠你的吧。
八月的上海,阳光很刺眼。眼角不自觉的出现几滴液体,是阳光的原因吧,谁又承认那是泪水呢?
(一)
我认识八谷的时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很黑很黑,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在草丛中交媾的男女,男人正用力扯去女人短裙内的薄物,我站住了,然后争大眼睛看着他们。终于,女人发现了我:“看什么看,没见过打野战?”这时,男人才转过他的头,只是那一瞬间。我却看见了漆黑一片中他眼睛的颜色。是灰色的,我深爱的灰色。我定住了,走向前,颤抖的伸出手,然后摸向他的睫毛,完全不管他身下的女人一丝不挂。他看了看我,然后甩下五百快钱:“你给我滚!” 女人慌乱的从他身下撤离:“凶什么凶,不就有点钱吗!”不自觉的,我又走上前:“我是妖精,你呢?”
“八谷……我是八谷,你记住这个名字,我会找你的……”转眼,他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仿佛从没出现过,只有手边留下了他硬塞给我的一个玻璃状的饰品。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一阵透心的凉。这是什么?玻璃?我不知道,淡淡的笑着,就当是一场梦吧。我安慰自己,也许,我从未遇见他呢。但是,我怎么就忘记不了那双眼睛呢?我能看见他凝视我的样子。但是那深情的眼里没有我。有的,只是我不能了解的堕落。
忘记吧,我笑着安慰自己……
堕落天使是因为断了飞翔的羽翼,所以它只能不停的向下堕落,直至地狱的尽头,却发现—那就是天堂。
还是那样的一个夜,我又来到了那天去过的街心花园,我不知道最近的一个月,为什么每天晚上我都会来,做上十分钟,然后抽上一跟烟,接着,就是发呆,每个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会停下来看我一眼,因为我已经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月,每次都是一个人来,从不说话。人都是好奇的,我理解。
“在等我?”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我没有说话,每天这里都有很多人和我搭话,从17,8岁的小男生,到4,50岁的老男人,我看不起他们,用钱来找女人的男人最可悲。当然,也会有很多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我也出卖自己,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出卖的是身体,我出卖的是灵魂。
“在等我吗?”耳边又传来那可恶的声音,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要看看他能呆多久。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这男人似乎在和我比耐力,我终于不耐烦了。因为我要回家了,抬起头,一阵悬晕。看见了那双眼睛。深灰色的,我一直想寻找的东西,我抬起手、然后摸向他的嘴角,
“HI,又见面了,我是妖精……”我努力的撑起嘴角。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很美。
“你在等我吗?”男人轻轻的拉起我的右手,“我看见你在里一个月了。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我是在等你,”我笑着迎向他。
“你在等我做什么?”男人斜了斜眼。
“做爱。我在找一个男人和我做爱。”
“为什么是我?”男人在我预料中的回了话
“因为你的眼睛……因为,我爱你……”
忽然,男人的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他把手伸向我的胸前。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闪。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石头,我舍不得丢掉,就把他挂在胸前了……”
“石头?这是琉璃……”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
“那你现在该知道了吧?笨妖精”下意识的,男人不自觉的摸了摸我的头,
“知道了。”我甜甜的笑……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废。
“你晚上准备去哪?”
“我和你一起行不行?”
“行啊……”
起风了,夜也开始哭泣。
(二) 那夜,谁都没有哭泣。
那夜。只有我,只有你……
那夜以后,很长时间没见到八谷,只是漫长的等待,或许是在等待遗忘……其实,等待是一种痛苦,遗忘也是,只是不知这两者孰轻孰重。
如果真要堕落,那就让我替你堕落。
每一天,你都有机会跟很多人擦肩而过,有些人可能会变成你的朋友或知己……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变成朋友或知己,因为我们有过太多的机会可以擦肩而过,擦到衣服都破了,也没有看到火花……
午夜的酒吧,暧昧的光线,女人的红唇,烟草和香水的味道,妖精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黑色的长发和长裙混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分界。脸的轮廓被衬托得很明显,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偶尔会有人走近我她,之后又走远。因为她的嘴唇从来没有动过。
八谷还是做在那个角落看着妖精,他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光亮一闪即灭,心是疼痛的,但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他清楚她是个敏感的人,他不想自己脸上的表情无意中刺伤她。
“你在这里已经出现一个星期了,你到底准备怎么样?”终于,八谷忍不住了,他大步走到妖精面前,用力拧起她的下巴,眼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心痛。
“我在做什么?喝酒啊……”妖精眯着双眼,将诱惑烘托到一种极致。
“你他妈跟了我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你赶走了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八谷的语气虽然很愤怒,但是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你可以自己解决,男人不都很擅长这个么?”妖敬还是没有动,只是机械的点燃了手边的三五。
虽然八谷的每个女人都比妖精漂亮,但是妖精从来不在乎,因为在她看来,没有爱情的作爱和手淫没丝毫的区别。手淫的人对自己的手长的如何美丽是不大会介意的。
如果说爱情不能让你幸福,那它肯定可以让你堕落。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直接说吧。"八谷无奈的说。
“想和你上床,就这么简单!”妖精大声的说。瞬间,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这里,
“就知道你的目地,终于说出来了……”八谷仿佛预料之中似的,“我并不怕开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一夜情多半是这样开始的,结束的也很简单,早晨太阳升起,各自提好裤子,人模人样的融入街海,从此各不相认……八谷的性经验比妖精想象的丰富,他甚至挖掘出她的兴奋点,可她很清楚这一夜睡在她旁边的人舒服的了得,这对她来说并不难。说来也怪,她竟能乖的像小猫靠在这个男人的身旁看着他悍然入睡,妖精有种奇怪的预感,说不清是什么,总之是很麻烦的……
“谢谢你,我马上就走,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妖精在凌晨来临前轻轻的说,用一种只有八谷才能听得到的声音。
“对不起,小姐,我不认识你。”脸上闪过似乎暗淡随即平静的复杂的表情,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妖精捕捉到了。
沉睡于末日的最后光明,就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样,那段光明是一生中最美丽的,在生命的最后绚烂的划了一个弧线,直至坠落在妖精的头顶上。
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夏天,妖精把堕落留给了回忆。
妖精森林(3)
一阵阵泣血的呻吟,灵魂爬上针尖,舞动着畸形的腰肢, 原来,都是曾经而已。
妖精使劲搓着自己冰冷的手,一双即使在夏天里也一样冰冷的手,此刻让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冰人了。
半年了吧?半年了,已经半年没见过八谷了,妖精自嘲的想,怎么会说不再见他呢?时间依旧,日子如流水般的低垂在阳光的午后里,只是每天夜里,妖精还是会常去八谷固定呆着的酒吧,只是从没有再见过他。杂乱的音乐,英俊的男人,也有大麻和摇头丸。嘈杂的地方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雾,与歌声,笑声,叫声,闹声,混绕在一团,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人们都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环境中沉浮,在这里堕落。 尽管如此,妖精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八谷的味道,像一个陷入绝症状态的人,清醒而无可救药。
妖精开始疯狂的打听八谷的下落。她问每一个来这个酒吧的人,但是奇怪的是,似乎从没有人认识他,连见过都没有,
直到那一天,她在街上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只是,背影的身边有一个很轻纯的女生。
她走上前,很平静的拉起八谷的右手,“又见面了……我是妖精。你记住这个名字,它会永远纠缠你,包括你的人,还有你心底那个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以后的事,妖精记得不是很清楚,她只记得,那一刻她竟然泪流满面。原来自己是真的在乎,
入夜的城市迷茫而又愚钝,让人有些分不清真我。那一刻,妖精迷惑了……
以后的日子里,妖精很自然的搬来和八谷同住。
黑夜寂静,似乎融合了黑暗中该有的灵魅之味。
妖精习惯了一个人整夜整夜的坐在电脑前敲打从脑袋中冒出的意念。那仿佛已是一种生命的意念只要她还活着,那种思绪就停不下来。
似乎一习惯黑暗,人也变得敏感而脆弱。
住到一起后,妖精发现八谷其实和自己一样害怕阳光,怕阳光穿透眼睛那种几乎透明而支解的强烈色彩。害怕灯红酒绿,那里面隐藏了生命中更多糜烂和昏腐的香味。
一种习惯,似乎代表着多数的夜他们只着内衣的被黑暗包围,八谷似乎可以轻易的把自己隐于黑暗中,不着痕迹。似乎在阳光中照不到的地方存活,如果黑暗中更易滋生堕落与伤悲,那么我算不算?
八谷有时整夜地抽烟,但只在他的卧室,因为妖精讨厌烟味。有时妖精整天地睡觉,或整夜地喝着酒。八谷会敲她的门,说是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尽管如此,却从没有和妖精共饮的习惯。他说这样至少可以在妖精醉死过去的时候帮他叫救护车。尽管妖精从未醉过,
后来,妖精才知道,其实,八谷是爱看他喝过酒摔杯子的样子,
妖精常常会买很多漂亮的内衣,各种颜色,各种蕾丝勾花的内衣。它们贴在身上柔软,干净,各种梦幻的心情。那要比男人来的更有安全感。八谷虽然经常嘲笑他,但是总爱和他穿同色系的子弹内裤。如果陪不了相同颜色的,他宁愿不穿,所以,大多数时候八谷是不穿内裤的。妖精喜欢他这样,所以经常会买些颜色比较诡异的内衣。
一个人总会有一个令她刻骨铭心的人。妖精坐在化妆镜前背对着八谷,
不知道是不是银色的镜子,把光线反射的这般暗淡。
妖精卸了妆。暗淡而素净,甚至有几分苍白。她把收缩水倒在手心,擦散于手掌上,轻轻拍打着面额和勃颈。发出轻微的声音。清脆而急奏。
若遇见了会幸福么?八谷轻轻问道。
她轻轻的笑。突然间八谷发现镜中的她的嘴角勾勒的弧线有了几分疲惫。是光线暗淡么?
八谷在猜,猜她眼角是否有几分没落?那隐在手指阴影下的泪痕
妖精森林(4)
“你又忘记带钥匙了……”妖精打开门,准时看见正准备敲门的八谷。
“因为有你啊。因为有你等我,我也就没必要带了。”
“妖精,你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么?”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笑的冲动。
最近,不知为什么,妖精习惯在夜间哭泣。低廉的眼泪挥洒到了这个污浊的尘世,妄图把它清洗一遍,彻底地。可笑的是她的一厢情愿却那么地微弱无力。
八谷的脸在妖精眼前放大再放大,从他眼睛里妖精看到了自己,木然的,陶醉的。只是她找不到自己的眼睛了,阴冷。森然。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吗?”蓝的烟圈喷在了她的脸上,八谷轻触妖精的额头。
“因为,你已经无路可走。”
飘浮或是沉沦,我们没有目标。
八谷是一个内心脆弱的男人。甚至不敢给妖精承诺。但是,他却用他固执的爱来感动着妖精。
“一种很深很深的红色,接近于血浆的颜色”,妖精轻抚八谷的下唇,不自觉的说。
妖精知道,知道,除了生命,她一无所有。
但是,她现在有八谷……
八谷第一次仔细的凝视着妖精,散乱着流水般别致的长发。有发丝贴在她的嘴角,像一到凝聚在脸颊的血痕。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注视她,体味她眼神的冰冷。他心底微微的喘息。
“妖精。你知道么,我喜欢在黑夜里看你的眼睛。”
“哦?”
八谷轻轻的搂着妖精的肩,像是一具尸骸,没有任何流动。她的光滑的脸颊,冰冷的皮肤,让八谷想到僵尸。可他明明闻到了她的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好像樱粟花的气味,她应该还在世上!
“妖精,你让我安心! ”
妖精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闭着眼,看见撒旦的镰刀……八谷对着她轻轻的笑,穿着洁白的衬衫,伸出双手:妖精,我找到我的唯一了……
只是,八谷不知道, 爱情对于妖精,已不再重要。
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八谷又点上香烟,用力地吸吮。眼泪灼热地下滑。
轻轻撩起衣袖。用香烟麻木地烫上去。在凌晨他的手臂上又增添了一道伤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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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没有是非,没有黑白,因为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矫情。 ? 纯朴的社会不再纯朴,于是有了一群矫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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