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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1/24 13:10:24 人气: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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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怀想一个地方
昨晚居然又做梦,同一个梦。梦中的我,灵魂在空中飘飞,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在人间徘徊的我。我在某一个丛林流浪,并且在那个地方徜佯,犹豫,好象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好象又一直没有寻找到,很累很疲惫,后来我趴在一棵树下睡着了,睡着了的我居然也在做梦,梦中有一个不认识似乎又很面善的人走近我,向我伸出一双手,我吓了一跳,惊醒了,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发楞,就在那时,真正的我也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后辗展反侧一直没睡好。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也很少做梦,只是最近常常会做同一个梦,在这个梦里我一直在徘徊,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梦醒后我很疑惑,无意间就会想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在那里究竟要寻找什么?!梦中的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这样的静夜,雨打芭蕉,前情往事,从古到今,所有走过的地方,所有向往的去处,一个人,想了许久,想得脑子生疼,才终于想起一个地方。 那是好多年前到过的一个地方。 那天,我和朋友开了六个小时的车,无意间闯入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地方叫满江沟,在北疆伊犁一个叫肖尔布拉克的乡,是一个哈族小村子。 七月的北疆草原鲜花盛开,每一处都充塞着熏衣草和啤酒花的幽香。越野车在翻过两座大山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狭长的开阔地,一边是险峻的满眼是绿意的高山,一边是湍急的奔腾不息的溪流,其间是一条宽不过300来米的平坦的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色璀灿的鲜花,不远处是茂密的次森林,有高大的榆树,刚开过花的沙枣树,最多的是竟然是一株株桃树,古老的粗壮的茂密的桃树,那些桃树几个人合抱也抱不过来,树上结满了形态不一的果子,琳琅满目,红的是油桃,青的是蟠桃,黄的连朋友也叫不上名来,透过浓密的桃树叶,是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那天蓝得透明澄澈,令人目不暇接。 “世外桃园哦!”我和友人下车,随意走了一阵,没遇一人,也没见民居,友人喊我往回走,我有点不甘心,正犹豫着,忽听得“喔喔”的公鸡叫声,循着声音一路走去,发现有几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公鸡在林间觅食。 “这里肯定有人。”我惊喜极了,赶着鸡只一路过去,真的就在茂密的桃林间寻得几户人家,不过,大门洞开,却空无一人。我又来到溪流边,终于见到一放牧的老翁在溪边一棵大树下小憩,我叫醒老人,连比带划,可老人只是瞪着两眼定定地瞧我,一副又惊奇又害怕的样子,我一开口,老人不断地摇头,嘴里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我就不相信没人听得懂汉语,沿着溪流一直向前走,大概走出二里地的样子,终于听到了一阵高吭优美的歌声,从歌声中我猜出是哈萨克汉子,后来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果然是的。这个小伙子会说几句简单的汉语,但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清这地方是哈族人的一个集居地,全村仅九户人家,以放牧和打鱼为生。 小伙子说,解放前,大约三十代的时候,一个叫满江的哈族小伙子逃难来到这里,才发现了这条开满桃花的沟,后来他从山外娶了妻,因为生活不下去,就带了妻和孩子在这里定居,后来满江的儿女长大了,陆续成了家,慢慢这个地方就成了小村。 小伙子便是满江的曾孙,全村唯一在沟外上过三年学的年轻人,也是这个小村的村长。他说,除了乡里的干部一年偶尔会上这里来一二次,我们几个大概是沟里有人居住以来的第一批客人。哦,难怪溪边的老人会那样瞪着两眼瞧我呢。小伙子大概也瞧出我的心思来了,他说,老人没有把我们当成天外来客,一定也当成是外国人了,因为老人这辈子还没走出过小村呢。 我一下就喜欢上了满江沟,在小伙子家里用过午饭,就不断地缠着朋友要在小村住一个晚上,朋友缠不过我,答应住一个晚上就走。那晚我在溪边听大山的声音,听流水的声音,睡在草地上和星星说话,想得最多的是陶渊明的《桃花园记》。第二天,我仍是赖着不肯走,朋友说这里不通任何迅息,时间久了怕不好和我先生交待,说着差点就要给我下跪作辑,我才很不情愿地和小村的人们告别。 临走,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给那个小伙子,我说有一天我还会来这里,也希望他和他的族人有一天也能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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