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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8/5 18:46:05 人气: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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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风中那顶小黄帽
“闫队长，值班室有人找”。
“大早上，谁找我干吗？”我小声嘀咕着。一个手里提着一袋蘑菇的中年汉子看我进来，连忙起身。
“大兄弟，噢，闫队长，我今天来还你钱”。“还钱，你认错人了吧？”一顶小黄帽赫然被握在那双粗糙大手中，让我不由地抬起头，面对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你？”
那还是去年冬天，我在市区中心岗上值高峰。虽然那天只是下了一场小雪，但北风却是一阵紧似一阵，一缕缕的积雪跟赛跑似的顺着路沿石急速飞驰向前。天气预报说当天的气温达到了零下12度。我裹紧了大衣，拉起警用大衣领护着冻的火辣辣的脸，尽量保持着挺拔的姿势，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以我为中心，有条不紊的四下散去。
突然，一个与来往车辆极不协调的黄色车顶篷映入我的眼帘。是一辆人力三轮车。市政府早有规定，这种车辆在这条路上是禁行的，况且现在还是上班高峰期。我跳下岗台，吹响哨子示意三轮车停在路边。
“下来”。我在敬礼的同时向三轮车夫发出命令。“大兄弟，大兄弟，我……”三轮车夫跳下车，掀起衣角擦着脸上的汗，一顶小学生的黄色安全帽很滑稽的扣在他的头上。
“别套近乎，谁是你兄弟？你不知道这条路是禁止三轮车通行的吗？你不知道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吗？你已经违章了，你接受处罚吧。”
“别，别，大兄……,噢，领导,照顾照顾吧”。车夫呼着长长的浓浓的热气。
“不行，按规定你的车要暂时扣在这里，等候处理”。我的态度非常严厉。
“别，别，千万别，我一家人就靠这辆车吃饭。”三轮车夫双手按住我准备掏扣车单的手。
“放开手，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我警告他。
他立刻放开手，满脸愁容。接着随手摘下帽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股热气在他的头上蒸腾。我掏出扣车单准备填写。
“真要扣车？”他绝望地蹲下身。一些雪沫飞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一时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站起来，别装了。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我再次向他发出命令。他站起身，把那顶小黄帽在两手中来回的握着。“我这也是没法子，厂里好几年没发工资了。母亲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了，是淋巴癌，今天非要吃烧鸡不行。唉，孩子还要上学…….”
“行了,别再编故事了。三轮车不扣。但是要交罚款”。我撕下一张罚单递给他。
他头上不再冒热气，嘴里呼出的热气在他的胡子上已经结成冰茬。他颤抖着手接过罚单，然后往怀里掏钱。
他小心翼翼的掏了老半天，在掏出几张零碎角票的同时，竟然还有一条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烧鸡腿。他苦笑着抬起头，嗫嚅着：“我怕凉了，这样还热乎点。”
我一时间愣在那里。路边树上的一些雪沫刮到我的脸上。
我伸手把罚单从他手中拿回来装在大衣口袋里，然后又掏出一百元钱递到车夫手里，“你走吧”。
车夫惊异的瞪大眼睛，“不，不，不，这样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拿着，你走吧。别在这里妨碍交通”。雪沫在我脸上化了。我急转身向岗台走去。
回头间，风中那顶小黄帽快速拐向路边一个巷子。
“想起来了是吧”？车夫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现在怎么样”？“还行，多亏你们这些好心人照顾。那天，母亲一口气吃了那一条鸡腿，过了一天就走了，走的很安祥。年底，工会上给我家送了五百块钱，还联系银行给我发放了小额贷款，让我种蘑菇。刚才我赶了个早市一小会就卖完了。其实这钱早就该还了”。
我紧紧握着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把他领到院子里一个无人的地方。
“大哥，你拿着用吧。就当我给孩子交了点学费。等你把贷款还上了，再来还我钱。蘑菇我就收下了”。
我矗立在大门口，直到那顶小黄帽缓缓的汇入人群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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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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