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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6/18 8:09:18 人气: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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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给你讲个故事
一百五十年前 新疆
我是汉人，却生活在周围全是维吾尔族蒙古族的新疆。在太多的“少数民族”面前，我们汉族反而成了少数民族。这让我常常觉得自己是被大家所排斥的，可是还好，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一个调皮可爱的弟弟。我叫燕，弟弟叫岩。我十岁，弟弟八岁。
早晨，我和弟弟早早起来爬到山上看日出，中午我们骑马到草原给父母送饭，晚上我们和爸妈一起赶羊群回家。这样的日子在当时，我觉得那么平常那么平淡，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日子，是一种多么久远而奢侈的幸福。
13岁的时候，家乡发生了一场比较严重的地震，我和弟弟都只受了一点轻微的外伤，而我们的父母，为了救我们，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昨天还在父母怀里撒娇，今天就得支撑起整个家了，现实逼我一夜间长大。真想过放弃的，父母都走了，我怎么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看看弟弟，看着他茫然依赖的目光，我知道，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也放弃了。我要好好活着，让弟弟好好活着。房屋倒了，羊群没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早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弟弟哭倒在我的怀里：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我抱紧弟弟：有我呢！有姐姐在，弟弟不怕！
我们先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可以遮挡一下风雪。地震也给我们带来了可以吃好几天的羊肉，虽然我们吃到的肉都是半生不熟的。以后呢？我开始央求镇子上的富人们让我帮他们做做针线活洗洗衣服，以维持我和弟弟以后的基本生活。很多的活，爸妈以前从不舍得让我动手，可是现在，没有人照顾你了，自己必须学会坚强，我必须让弟弟不对生活失去信心失去希望。
对于那段生活，我忽然不想讲太多。好日子在结束的时候觉得当时的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快，坏日子，在一天天成为过去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只是弟弟越来越不听话，以前只是调皮，父母都原谅他我也是忍让着他。可是现在，他却开始到处惹事。今天把东家的羊群赶散了，明天和西家的孩子打架了。每天晚上回到家中，都有兴师问罪的村人等在家中。我不舍得骂弟弟，低声下气的哀求村人原谅弟弟的不懂事。自己心里委屈的排山倒海了，依然不忍心让弟弟受一点点委屈。
日子一点点的过着，我依然每天忙碌，想让我和弟弟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些。弟弟依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我每天忙碌过后都还要为弟弟收拾他的乱摊子。不是不想生弟弟的气，不是不想好好骂他一顿。可是，一想到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什么也不忍心说了。
弟弟慢慢的也开始懂事，开始知道心疼我，也尽量帮我做些事情。只是，他的脾气依然暴躁，依然爱跟人打架。我那么无原则的爱着我的弟弟啊！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夸我们姐弟好看，父母总是说：好看什么啊！于是我知道了，自家人一般夸奖自家人的。一直有很多的人说弟弟比我好看，我从小就是说好看什么呢！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更多的也是受父母的影响，不愿意夸奖自家人。好看不好看，这都是我弟弟啊！即使他杀了人，我也只能原谅他。
可是，当他16岁的那一年，真的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他们全家人掀了我们的帐篷，把我们这几年好不容易收拾得有点家样的家弄得一团糟。我终于忍不住，我像当年父母刚离去的时候一样，抱着弟弟的头：弟弟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让姐姐省心啊？你就不能少给姐姐惹点麻烦吗？
弟弟只在父母离去的那一天哭过，这么多年了，弟弟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和别人打架受再严重的伤，弟弟都没有流过一次眼泪。可是这一次，弟弟又抱着我哭出声来：姐姐，我只是害怕，你不关心我了你不管我了。小时候我调皮，只是希望得到父母的关注。现在我惹事，也只是想感觉到姐姐的爱和纵容。姐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我也终于哭出来：傻瓜！姐姐怎么会不管你呢？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弟弟啊！你也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呢！弟弟哭着说：姐姐，下辈子让我做你哥哥吧？我一定像你这辈子对我一样，好好对你！我泪眼含笑：好，就这么说好了。下辈子不做你姐姐了，这么累。就做你妹妹，让你宠着疼着好不好？弟弟也笑：嗯！一言为定！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做兄妹。我一定好好疼你好好宠你！我拍拍弟弟的头：好啊！那过奈何桥的时候，记得不要喝孟破汤啊！弟弟使劲的点头。我拼命的忍住泪水：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弟弟真的懂事了，甚至，开始是他支撑这个家了。慢慢的，开始有人给我和弟弟提亲。每当有人来给我说媒，我就想起弟弟忧伤的眼神和落寞的表情：姐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害怕你不管我了。我终于决定就这样过一辈子了，我不想让弟弟感觉有任何人分享了我的感情。我希望弟弟一直觉得，他就是我的唯一。
弟弟十九岁的时候结婚了。由于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弟弟到新娘家开始新的生活。弟弟一开始也不同意，他也要就这样过一辈子。我笑出眼泪：傻孩子！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孩子了！怎么可以不结婚呢？姐姐嫁不嫁人无所谓，你却是一定要结婚的。弟弟没有再说任何话，从开始提亲到最后完婚，弟弟表现得都像是一个“外人”，仿佛结婚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弟弟结婚后并不快乐，他常常回我们的家，回来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帐篷外发呆。从早晨坐到下午再回家。我心疼，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说：弟弟，你回家吧！回你自己的家吧！弟弟就会用哀怨的眼睛看我：这里才是我自己的家啊！姐姐你要赶我走吗？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也只能陪着弟弟发呆，陪着弟弟迅速的消瘦下去。
弟弟结婚后半年，忽然有一天，被人抬到了我身边，说是在山底下找到了他。还剩下一口气了，非要回来见我。我又一次抱着弟弟，感觉他的生命一点点抽离他的身体，我哭到窒息。弟弟睁开眼睛：姐姐，记得我们的约定。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哥哥......
弟弟掉下来的那座山，是我们小时候常常爬的那座山。我不相信弟弟是跳下去的，我不相信弟弟舍得丢下我不管。我想，弟弟只是看日出时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可是，当我爬到山顶，我却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去了，我要去找他们了。从山顶飞下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爸爸妈妈张开的怀抱，看到弟弟小时候干净清澈的笑容，没有忧伤没有心事，那么明媚快乐......
我自由的飞翔，快乐的飞翔。然后，我看到了奈何桥，我看到了那个慈祥的婆婆，我看到了婆婆面前的那碗汤。我提醒自己，我不要喝，我要记得今生和弟弟的约定。
我说：婆婆，这碗汤必须都得喝吗？婆婆微笑着说：是，每个人都得喝。每个人只有一碗可以喝。我央求：婆婆，我可以不喝吗？这一辈子我还有不可以忘记的约定。婆婆摇头：不可以不喝的。孩子，喝了它。下一辈子会开始新的生活，也会有新的约定。我忽然害怕，弟弟会不会也已经喝了呢？他会不会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呢？婆婆问：孩子，你觉得这一辈子你过得特别幸福吗？我想了半天，然后摇头。怎么会幸福呢？父母这么早就离开我们，日子过得那么坎坷那么辛苦，幸福吗？婆婆依然耐心的劝我：喝了汤，所有的不幸也就都忘了。孩子听话。啊？
我知道，我拗不过婆婆的，于是我喝下了那碗汤，只是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的时候我就跑过了奈何桥。我知道婆婆不能追过来的，我要让这一口汤提醒我，我不能喝进去这些汤，我要在来生依然记得今生的约定。于是，一跑出婆婆的视线，我就用力的抠我的喉咙，终于吐出了大部分的汤。等我再一抬头，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最高领导者站在我面前：孩子，你知道吗？你要为此受到惩罚的。我坚定地摇头：我不怕！“那好，你要比别人晚七年才能转世，而且这七年，你要在地狱承受种种煎熬！孩子告诉我，你后悔吗？”我依然摇头：不后悔。
一百年的等待，我终于挺过来了，七年的煎熬，我也终于承受住了。在转世的前一天，我心中充满了期待。我知道，来生，我会有一个哥哥，一个疼我宠我的哥哥。我知道，来生，我会幸福。
十八年前
我叫燕，我三岁了。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是从我开始学会说话我就问妈妈：我哥哥呢？妈妈总是笑着回答我：“傻孩子！有个哥哥的话就不会有你了！”我不管她，我像是听不懂她的话。我只是固执的整日念叨：不对的，我有哥哥。真的，我有哥哥。爸妈终于习惯了我的疯疯癫癫，不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可是我还是会经常地问妈妈：我哥哥呢？我应该有个哥哥的。没有哥哥，我还活着干什么呢！父母总是对我的胡言乱语很无奈，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让我面对现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我不想伤父母心的，可是我总感觉冥冥中有人告诉我：你是有哥哥的......
我开始做莫名其妙的梦：草原、雪山、骏马......我从没有去过新疆，可是我觉得，我梦见的就是最真实的新疆。于是，我一直说，新疆才应该是我的家乡。父母已经对我的想象力丰富习以为常，他们不知道，我不是为了写作文而编故事，我想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九七年，在很多人不理解的情况下。鬼使神差或者说阴差阳错的，我放弃了高中选择中专，而且选择的专业，是我极其不喜欢的会计。然后至今，我再也脱离不了这个专业。八年了，埋怨过，诅咒过，咬牙切齿的痛恨着这个专业，叫嚣着深恶痛绝这个专业。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当初选择了会计，我常常说后悔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直到，我知道了，原来九七年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迈进了大学校门，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会计。是的，这个人，就是你。于是，八年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心全都烟消云散，我知道了，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我们只是一直在靠近，再靠近。然后，终于遇见。
看见你的时候，我们很多人在一起。她们问：喂！这个人好看吧？然后我抬头看见了你。我并没有注意你好看不好看，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你好看不好看。我只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觉得那么亲切。我在心里想：这个人我认识的！这个人我一定认识的！
然后，老天给了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从来都不够勇敢，总觉得自己有一种交流障碍。我害怕“陌生人”，不敢说太多的话。可是第一次聊天，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我更加确定：是的，这个人我认识的！可是，你是谁呢？到了晚上，我们问起彼此的名字。你说：你叫岩，岩石的岩。我说：把你的名字改成四声，就是我的名字。然后我听见你喊我的名字：燕？
那一刹那，所有的记忆蜂拥而来！我想起来了我们前生相依为命的十几年，我想起了靠回忆支撑的那一百年，我想起了凭希望挺过来的那七年。然后，我笑了。你问：笑什么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没有我聪明，你一定是喝了孟婆汤的。或者至少，你是喝了比我多的孟婆汤的。于是，我不告诉你：没什么啊！很多时候我都会突然就笑了，没有原因的。
怎么能忍住不笑呢？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找你啊！我知道了那份熟悉从何而来，那份亲切从何而来。我也知道了，我的勇敢从何而来，我对你的信任从何而来。哥哥，这么多年了，你是我唯一的等待呵！可是，你真得不记得了吗？你什么都忘了吗？
我听你说起自己的家，说起父母，说起我的嫂嫂我的宝贝侄儿，我觉得那么幸福。真的，我知道，是的，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幸福。虽然，这些幸福来的好象有些迟了。本来，我一睁眼的时候，我就应该看到你宠爱的目光的。可是原来，还有很多的政策是前世的我们所无法想象的。不过，总算，这份幸福还是来了。哥哥，你还是来了。
当你终于告诉我：我怀疑我们前世是不是兄妹。我忍不住提醒你：也许，还是姐弟啊！你不信，你告诉我：感谢老天让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幸福让我放弃了再和你争论。而再看到你的信息喊我妹妹让我听话，接到你的电话听你喊我傻瓜让我乖，我一下子觉得那么踏实。你知道我所有喜欢的称呼，你了解我就像了解自己。我一下子觉得，前世今生我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
哥，我从小比较爱哭，可是我很少在人前哭。我已经习惯了在人们面前掩饰自己的悲伤难过，而只让他们看到我的微笑。可是哥哥，从找到你，我已经在你面前哭了两次。我说，我那么依赖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可以呢？前生你就答应我了，今世，让我依赖，今世，好好宠我......
幸福来得太快的时候，我总是有些惶恐。我担心，它们的离去也会过于突然。可是哥，我那么相信，你给我的幸福就是永远，我那么相信我们前世的约定。于是，终于忍不住，告诉你这个故事。只是希望，哥哥会和我一样珍惜这份延续了100多年的亲情。我知道，今生，我会幸福，我们会幸福。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彼此。
只是，我的故事，你信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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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你的沉默，我选择了等待。其实泪水就快溢出，我控制着自己。因为你喜欢懂事的我。难道思念是为了体会寂寞的滋味。长夜漫漫，你能否感觉我的心跳。如果你在乎，请你再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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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6/18 11:13:07 
发表:2005/6/18 16:50:09 
发表:2005/6/18 17:1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