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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6/15 11:05:47 人气: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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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爱你一天4(转载)
四
母亲的唠叨终于结束了，父亲照例简明扼要地吩咐了几句之后放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倩温柔地嘱咐了一声“早点休息。”就走了。明天的事还多着呢，他疲惫地倒在床上。小倩临走的时候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问昨天他到哪里去了。这让他觉得很放松。他不想再想任何事，他的身上还留着她的缱绻，那种销魂的疲惫让他只想拥头大睡，什么都不去想。可是睡梦中，邢玉的影子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怔怔地看着屋顶。在遇见她之后，邢玉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在她的巧笑嫣然中邢玉带给他的伤痛已渐渐漠然。只有偶尔她兴高采烈地提到她又买了一件紫色衣裙时他会想到邢玉也是那样深爱着紫色。而现在又一个深爱紫色的女孩即将离开他的时候，紫色的身影在他面前交叠得模糊起来，一瞬间是她，一瞬间是邢玉。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他没有通知邢玉，可是他知道她会知道的，她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来与不来，有何区别？他黯然闭上眼睛。
“你知道吗，我曾是个标准的蛊惑仔。”他在网上对她说。
“是吗？那好酷哦，呵呵，我很喜欢郑伊健耶！”她嘻嘻地笑着回答。
是的，他曾是个标准的蛊惑仔。他的父母都有着极为体面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也许是因为父母的地位和名声，从小到大，他得到什么都太轻易，年少的轻狂让他对这种活在父母的羽翼下的生活感到极度困惑。急于证明自己的他选择了一条叛逆的道路。那时他在学校可说是名声彰著，酷爱黑色的他有轮廓分明的脸，冷竣的眼神，一头长发，特立独行的举止以及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朋友。他成为校园里最引人注目的人。高中三年里他被退学三次，如果不是父母的影响力，他已经三次站在校门外。直到他遇见了邢玉。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总是爱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孩。她的纯真直接击中了他的心扉。她的眼神是那样一种让人心定的澄澈。他突然对所有蛊惑的事物和举止失去了兴趣，每天上学时他总是会很早地来到校园门口，等待着她飘飞的紫色衣裙在街角出现，轻轻地飘进校门，然后他会不被她察觉地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看她放车，走进教室，那时她会轻轻侧头，如瀑的黑发在身后飘逸出一道美丽的风景。
他没有冒然去认识那个女孩，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他认为最合适的时机。在街角处突然撞见她？在她经过的时候把墨水泼在她的身上？他设想了种种相遇的可能，又都一一地放弃了。他讨厌那种刻意的方式。他会刻意，但是会刻意得不留痕迹。最后他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在下雨的时候，她没有带伞，而他将举着伞静静地走上去，在她头顶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从此他的书桌里多了一把伞，不管天晴下雨他总是带着伞。他一直在等待着那个机会，他足足等了一年。终于有一天下雨了，他留意着她的身影，她那天竟然真的没有带伞。下课了，她淡紫色的身影在教学楼门口犹豫着，似乎考虑要不要冲进雨中。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狂跳，撑起伞静静地走向她的身后。她发现了头顶的异样，眼光从那把紫色的伞滑落下来，落到他的脸上。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她只是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他走进了雨中。从此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她的身影总是在下课后同学们都散尽时才出现在教室门口，而他永远会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她。然后那淡紫色的身影会一直伴在他的车后飘过街道。
然而她的父母终于发现了这段“大逆不道”的感情。他的臭名远扬让她的父母深感畏惧，邢玉被父母狠狠地揍了一顿后勒令不准再和他来往。尽管他天天在她家门守候，却永远看到她的父母或是兄长接送她上学的身影。他感到极度焦躁不安，然而为了邢玉他依然天天在他的家门守候，哪怕只是远远看到她的影子也心满意足。
他的锲而不舍显然让邢玉的家人甚感不安。终于有一天邢玉的大哥来找他摊牌。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那么就等她四年，等她大学毕业，到那个时候我们绝对不会再反对。他大哥说。那时他正站在她家楼下，呆呆地看着邢玉的窗子透出的微光。好，我等四年。他一咬牙，转身走了。
从那一天起他开始刻苦读书，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没有希望的他竟然也考上了大学。在人们惊讶的眼光中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为了邢玉。大学里，他履行着自己的承诺没有去找邢玉。他知道邢玉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他也知道她的美丽和她的气质必然会成为男孩子们追逐的对象。然而他对自己的那一段感情很有信心，他相信，邢玉知道他在等她。
四年过去了，他又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街道，现在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邢玉了。正是夏天清朗的夜晚，他没有去敲邢玉的家门，在楼底下找了一个角落，静静地等着她的回来。邢玉回来了。远远地，他就听到了邢玉的声音，她的笑声一如当年在他身后那样清脆动听，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他没有出声，他想给她一个惊喜。邢玉的身影出现了，他静静地站起身来，正待上前招呼，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止住了他的脚步。“小玉，等我一下！”他站住了脚。在那个黑色的夜晚里，他静静地站在树叶浓密的阴影里，看着那一个高高帅帅的男孩追上邢玉的脚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就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而邢玉咯咯笑着轻轻地推挡：“讨厌，别让人家看见了！”
一个落入俗套的老情节。他不由得冷冷地嘲笑自己。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他居然傻傻地为这段最俗套的感情作了一个最精彩的注脚。他默默地看着邢玉和那个男孩一路轻笑着走进楼道。他是怎样离去的他已经全然记不得了。他只记得那整整一个星期的大醉和数周的昏昏噩噩。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回到家中才发现一个陌生女孩坐在他的家中。父母阴沉的脸色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他感到什么事情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母亲冷冷地道。象是一道亟雷击在头顶，他呆呆地怔住了，他想起那数次疯狂的放纵。在离开邢玉楼下的那天夜里他就去找了原来的那帮古惑仔的朋友，他和他们出入于烟花场所，夜夜不醉不归。他转过头去看那张浓妆的脸，依稀有一丝印象。
“你有什么要求？”父亲沉着脸对那个女孩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孩子得有个父亲。”那个女孩很随意地道。“我要和你结婚！”他苦笑起来。在父亲的怒斥声和母亲的哭诉中，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父亲母亲是怎样摆平那个女孩的，正像当年父母亲想尽办法不让他被退学一样。他知道父母亲总有办法。女孩终于知趣地消失了。母亲却被气得大病一场，他在医院守了整整一个月。深宵的夜里，母亲沉沉地睡去，静谥的病房，苍白的四壁映着母亲没有血色的脸，点滴滴落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回响。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深深的愧疚。那一刻他明白，自己欠父母实在太多了，一辈子也还不完。他唯一能作的就是用自己的一生来还父母的债。
窗帘并没有拉上，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花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征兆将要下雪，而明晨她离开J 城的时候，却将在飘扬的雪花中离去。他想：她知道窗外在下雪吗？他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她睡了吗？他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来拨了她的号码。占线。
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拥着枕头几乎睡着了。电视依然自顾自地放着无聊的节目，像一个多嘴多舌的妇人。她不耐烦地抓过遥控板，顺手关掉电视，抓起电话来。手机那头传来头的咆哮：“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不回传呼？！”她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忘了办理传呼漫游。“对不起，我的传呼没电池了！”她情急之下只好撒了个谎。“你本来今天该值班的！你竟然请霸王假！你知不知道今天差点出大差错？出了事算谁的？！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咳咳……她狼狈地说不出话来。正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她本来就知道请不到假，所以只跟当班的主任说生病了需要去医院看病。如果头知道她现在竟远在千里之外还不知道要怎样地暴跳如雷呢。
“算了，明天来值班！不要迟到！要想作好这份工作，你最好还是认真一点！”头儿发泄了一通之后怒气稍减，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她不禁苦笑了一下。谁叫自己当年要放弃公务员的职务，选择这份累死累活的工作呢。记得办辞职手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她。她只好赔笑着解释：咳，我还年轻啊，可以多闯闯……事实上，她也害怕自己在公务员那种一成不变的日子中窒息。如今虽然工作是自己喜爱的了，可是饭碗可也没那么稳固了，要不，还遭到这种威胁！她轻轻地扁了扁嘴，好在头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于她这个用得顺手的老将还是比较器重的，要不也不会因自己的私自出逃大发雷霆，而是直接叫她卷铺盖走人了。
她算了算时间，十二点开始值班，明天十点半钟的飞机，个半小时后到达C 城，半个小时赶到单位，还好，只迟到半个小时，希望头大慈大悲不会计较。她稍稍放下心来。看了看时钟，十一点多。他现在睡了吗？她想。算了，去想那个做什么呢，明天，他就是别人的新郎了。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有一种深深的痛。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己流下泪来。
他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在见到他之前她就已经深深地知道。她的温柔眷恋，似水柔情，和他的整夜缠绵似乎都刻骨地溶着临别的眷恋。从相见的那一刻起，她就情不自禁地想留住在一起的每一分时光。她总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挽住他的手臂，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好像一只彷徨无助，害怕受伤的小兔子。每刻时光的溜走都让她倍觉眷恋。他也静静地让她偎着，和她身体每一分接触都让他心生不舍。但是她和他都小心地回避着让他们都难以面对的那个话题。
只有一刻，她似乎不经意地问：“我可以作你的新娘吗？”那时她正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将水度进他的口中。他说他渴，想喝水，于是她立起身来，端了一杯水坐到床前，佻皮地微微笑着，眼角半弯：“嗨，要不要我喂你喝啊？！”他笑了，轻轻地用手勾住她的后颈窝，她含了一口水，俯下身来柔柔地吻进他的唇中。他感受着水流温暖地抚摸着喉头的感觉和她舌头俏皮的搅动，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她突然俯在他的耳边低低地问了这么一句，他差点被呛住了，咳咳地咳着狼狈地坐起来。他不敢面对她的眼神，但是他分明感受到她明亮的双眸落在他的背上，灼得他生疼。有一瞬间，他很想解释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在心底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无声的叹息。片刻沉默之后，她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他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靠了一阵。她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说：“好阿侬，我饿了，我们吃点什么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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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它飘洒在风中，雨中，雪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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