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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那丛妖媚的玻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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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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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5/7 12:28:15 人气:113 楼主
那丛妖媚的玻璃花。


裙子拖沓地披到了脚踝,她木然地向门的方向游走,缄默地如同出逃深海的精灵。一地碎香水瓶的玻璃片,渗出了娇鲜的色彩。她那瘦削的身子转过身去,背影鬼魅一般地消逝殆尽。室内,浓郁的香水旖旎。
  他看着她的离去。那些色彩,眩得刺伤了他的眼。他又觉得那些花骨朵似的颜色,正隐隐地绽放。忽然,在一片几近死亡的静谧里,它吐出鲜红的长舌头,吞噬存在的一切。它憎恨这一切。他的魂魄狰狞着表情,冷漠地看着他的躯体掉落、一直掉落,掉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无底深渊。
  恶梦的尽头,他惶恐地清醒。那丛妖媚的玻璃花,再次鲜活。那天,他该跟着她。那么,或许,现在的她,还活着。
  夜里,他痛苦地捂着头哽咽。
  他遇到她,纯属上帝制造的寂寞的玩笑。


  她说她叫媸。他问什么意思。沉默了一阵,她已不是隐身,而是下了线。
  他是W大学城里的图书管理。二十八岁,单身,但,非贵族。偶尔寂寞时,被上张狼皮在互联网的虚拟境地,寻觅肥羊。隔几天后,他等到她的隐身。她说,媸,在古语中,代表的是丑陋的事物。他用惯常的思维做出反应。你错了。她说。
  只是三个字。这三个字,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徘徊。直到三个月后。他想,她肯定是个背后经历过故事的女人。这个叫媸的女人。可他甚至还不清楚她的年龄。
  三个月后,W城一场盛大的化装舞会。媸说,她会是舞会里最不安分的女巫。他问为什么是女巫。女巫,破坏与憎恨是她被遗弃的生命。她说。
  夜的十二点,现场沸腾。一群牛鬼蛇神中,钟楼怪人不停地来回穿梭,寻觅媸说的最不安分的女巫的影子。不是某个角落。两个男人贴着一个女人热吻。暧昧的灯光下,那女人好似披了一层薄薄的纱。透过一部分的彩绘,那具赤裸着的躯体,俨然是一件高尚的艺术品。
  看不见女人的脸,钟楼怪人驻足。目光锁定在女人那双挑逗的手。转身离去的那瞬,女人戴着的那张巫婆的面具嗖地一声擦过怪人的意识。媸?他撕下了卡西莫多丑陋的面具,不确定地走近。女人僵了僵,推开了那两个男人,望着眼前怪人打扮的他,说,玩够了,有点冷。他为她披上了外套。伸过手,搂着她离开。
  车上,媸蛇一样地紧贴着他,抵着他的颈呵气。他死紧地抱着媸。掐红了自己的大腿。你活脱一个折磨人的女巫。媸咯咯直笑。
  媸,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睡着了。这一点,令他很吃惊。他抱着她下车。司机的表情露骨得很,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他看着她,忽然想扯下巫婆的那张丑陋的面具。手伸出去,又迟钝了,停在了半空中。你怕了?媸突然醒了。口气冷冰冰的。一如他平时幻想中的。我……。什么也别说了。

  空气中袭来沐浴乳的香味,媸裹着浴巾,还是戴着面具出现。他看着她轻巧地走过。看着她俯下身子熄了灯。短暂的光线适应后,有个黑影向他靠拢。熟悉的香气越来越近,迷晕了他的神志。媸抱着他的头,裸着站在黑暗中,许久,许久。回过神,他亢奋地把媸卷在了身下。他虔诚地象个教士,又野性地膜拜着不该膜拜的女巫。媸。媸。你这个放荡的女巫。他毫无顾虑,任凭自己掉入女巫的陷阱。媸那涂了深深紫的指甲刮伤了他的后背他的脸。
  第二天,他醒了。媸不见了。床一边的被单上,有些凌乱的褶皱,预示几个小时前上演的令他恍如置身于梦境的那一切,都不是梦。翻身,他仰望着顶上的吊灯,想象着谜一样的这个女人身上曾经发生的什么。

  几度凌晨两三点。月亮,总是模模糊糊。与夜空相互牵扯着暧昧不清的关系。他几夜里见不到她。那个戴着女巫面具的女人,客串他乏味的人生剧。她必定是不会再出现了。
  该睡的都已睡了,那白天可能从窗户里飘进来的搓麻声,那深夜可能从ktv里传来的歌声……,都隐去了。

  天气预报连着好几天说是有雷阵雨。热过了三十度,四点钟的天色一眨眼间灰蒙蒙,风卷起地面上的尘灰与枯叶,在空中打着转,直扫人脸。雨,劈头盖脸地直着下。街道上,人们纷纷四处逃窜。他用报纸遮住额头,向家的方向奔跑。对不起。他撞上了一个人,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人已擦身而去。一头长卷发。是个女人。长卷发女人任凭那风那雨的肆意、径直走着的背影莫名地盘撒谎能够了他的心。雨中,他刻意地转过身。女人,已经消失了。
  雨停风也隐了。六点钟的天色白亮得刺眼。冲澡的时间里,他感到某样东西或者是某件事物的不对劲。它极不安份地在那仅供他生活的脑细胞里串来串去。他无法得知那究竟是什么。他边喝酒边忍不住诅咒它。直到,收到那条短信。

  晚上,某某咖啡屋见。他强烈地感到对方一定是个女人,且自己对这个女人还有着很大的兴趣,他迫切地想知道她是谁,于是,他去了。
  他坐着等,远远地熬过了约定的时间。小侍商业性的笑容打断了他探向窗外,对城市夜霓虹的凝望。坐着甘等的这一个晚上,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也会善感那玩意儿。

  夜深沉地静,衬着那串钥匙的稀疏声异常分明。忽地,身后传来突兀的脚步声。他一个转身,看到了黑暗的五十米开外有个人。借着远处路灯昏沉的微光,那人,隐约是个女人。妈的,装什么鬼吓人。女人不应声,只是走。一直朝着他走。再近些,停了,不动。还记得媸吗?他的身子僵了僵。那象是来自骨髓深处的声音。一个以为永远都将不会再出现的人。

  你的脸,你的脸……。黑暗中,他感觉到的媸的脸光滑细腻。不,那不是我的脸。它可怕得令的恶心。媸颤抖的嗓音,恶狠狠地。他噤若寒蝉。他预料了所有的可能性,还是吃惊了。他看着眼前这张生动美丽的脸正露着憎恨的表情。
  这是死去的那个女人的脸。媸绝望地抚摸镜子里的那张脸。媸说,很早前的自己,爱慕虚荣,怀着居心接近某些人的生活。在那时,认识了一个男人。男人满足了媸一切要求。他甚至制造了另一个媸。几近完美的媸。整容后,男人疯狂地迷恋上了媸。一切,媸太天真了。媸以为就是这么简单。结局是,她只是活在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的背后。那个女人的脸,象个阴影,罩着媸的灵魂。
  他要结婚了,我爱他。
  离开他。
  不,我做不到。我爱他。我爱他。
  我是什么?
  你?游戏,玩笑。可以吗?
  他被激怒了。媸扬起天鹅颈,嘴角噙着血腥,放肆地笑。
  你也爱上这张脸了?
  嘲讽的语气犹如刀刃,割裂了什么东西,无形中发出滋滋声。他觉得自己膨胀了,无来由地发狂。随手一扫,扫来一大片碎裂的声音。一股香水味儿,开始弥漫,借着风泛浸。顿时他又沮丧了。看着媸幽幽地离去。看着媸离去。那一地的玻璃丛里,不知哪来的鲜血斑斑,刺着他的每一寸思维。


  媸的尸体被发现了。法医最终确定,自杀,在自虐后。一个出没在这个高级住宅区的神秘的女人,她拥有生动的脸庞,冷傲的气质。她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着衣物。临近的茶几上,透明蓝色的玻璃杯底沉淀着一层砒霜糊。脸花了,象是被尖利的东西滑过的伤痕,一道,比一道深刻。人们神色苍白,不忍相看。作孽呀。他们纷纷离去。是死了,却比她生时招徕更多的蜚语。或许,只剩他知道,她最终,只是以自己的方式成了媸,成了自己。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男人单膝着地,诚实地跪在床前,头和手臂兀自垂着,室内一片死寂。给了他很强的窒息感。他转身离去,调查人员扯住他询问。他看着他们的唇不停地蠕动。听不清,然后他说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抹杀了很多东西。这个女人的故事很快将湮没在了这座喧闹的城市流中,终有被流言焚烧灰烬了的时候。
  我要血。我渴。某个清晨,响起一个凄厉的声音。自此,W城少了个微不足道的图书管理,多了个拒绝饮食、幻想自己下辈子是吸血鬼的精神病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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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钦定取西经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帅到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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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7062
注册:2000/12/30 2:53:03
发表:2005/5/7 14:10:36 第1楼
Re:那丛妖媚的玻璃花。


⊕┈ロ不哭,就真的不伤心了吗? ┈].
┈不想,就真的会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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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变成朝三暮四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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