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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4/8 17:14:54 人气: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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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70年代:虚岁35的尴尬
生于70年代:虚岁35的尴尬
世事就是如此:时光的利刃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位雕塑大师的巨斧。岁月悠然,一觉醒来,七十年代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古香古色的神话,在步履匆匆的物质空间里,记忆中的一切尘埃都悄然流失在现实的琐碎中,化作不忍拂逆的尴尬。
虚岁三十五,我想确实是一个颇为尴尬的年龄。古人说,“三十而立”,那是向“齐家、治国、平天下”看去的。如今看来,天下无须我辈去“平”;治国小而言之,也如“烹小鲜”,我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公务员而已;剩下的人事消磨就是所谓的“齐家”了——何谓“齐家”?娶妻生子,赡养双亲,还要有一个蜗居,“食有鱼”尚不算奢侈,至于“出有车”,那是一般工薪阶层所不敢想的。
我们习惯上是以十年为界来划定一个年代的,这是从历史群体共性的角度,但从个体的人而言,十年毕竟太漫长了,足以使少女变成人母,使少年变成丈夫。其实,三年,足以用来划分人们在“大年代”中的“小年代”。比如一个初中阶段或者一个高中阶段,交错下来,就构成了永远平行的轨道,难以交织。虚岁三十五,恰好属于承上启下的七十年代之初,1970年生人。与三十岁以下的人相比,我显然已经有些老了,与四十岁以上的人相比,我似乎还在年轻。屈指算来,如我这般年龄的一代其实经历了四个年代。
我们个体的发展变化是无法与历史进程的共性剥离的。对于具体的七十年代,我残留的十岁左右的记忆一是贫穷,二是革*命。尽管那时的学费很少,但我家是时常缴纳不起的。我兄弟姐妹六个,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而且属于那种最为没本事的农民,一直如此。至于革*命,那是在写作文时常用的词汇,尽管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行动,但在读小学语文课本上“奔向2000年”那一篇时,是满怀着革*命的理想的。一本《地道战》的“小人书”,几乎被我翻烂了。当我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末期了,那一阶段,贫穷仍然滞留在我的家乡,但改革之风却吹遍了山上的一草一木。中学时代,我沉迷在金庸的武侠世界中,幻想着自己能够仗剑天涯。
时光流转到九十年代,对生于七十年代的人来说,那是人生观趋向成熟的季节。大学、求职和婚恋,接踵而至,与许多同龄人一样,我也不可避免这人生的三步曲。在市场竞争的主旋律下,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功利而目的明确。农村孩子的最大愿望就是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我的一切努力的动机显然卑微的可怜,至于大学时代种种文学的梦,多半缘于时代的烙印,孤芳自赏地吟咏着半生不熟的文字,只觉胸中有丘壑,其实不免鼠目寸光了。对没有爱情的大学时代的回忆,在学子们的眼里只能是惨不忍顾的黑白片子,单纯而执着的代价有自豪也有自伤,自豪的是和一个女孩子在宾馆里聊天到夜半独自离去,连手都没有触摸一下;自伤的是毕业分配,幻想天上能掉下不用花钱的馅饼,结果档案材料飘来飘去,最终回到了家乡的一所农村中学,我做了四年的人民教师。如今辗转到了城市,忽然发现当年设定的充满期望值的年轮毫无奇迹,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数字。
有一首歌叫做“三十以后才明白”,我其实没觉得有什么明白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明白的。无论是哪个年代生人,都要归结到正在进行时。在关键词“信息”和“小康”的衍生中,我依然是尴尬居多。“信息”断乎是越来越时尚和复杂化了,只觉得自己越发苍白,宏大夙愿早已不复存在;而“小康”呢,无非是我的白菜豆腐多了点色拉油罢了。要过节了,妻子列出了日程清单:回乡探望父母,银钱几何;购置新衣,银钱几何;朋友结婚,银钱几何……尚有一项没有列出,那就是:在不上不下的夹缝中,尴尬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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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岁月中,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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