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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3/21 21:25:52 人气: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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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一
暮夏的傍晚，芷若如约来到了这家咖啡厅。“芷若！”伴着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一个健康、颀长的身影向她迎了过来……
“你好，江若海。”芷若客气地回应着……
那个颀长的身影随即殷勤地拉开椅子招呼芷若坐下……
“一年多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裙子呢。”
“你以前都是冬季到这边来出差，当然见不到。”芷若淡淡地笑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说到这里，江若海就已经忍俊不禁地顾自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滑头！”芷若微红着脸嗔怪到。
“谁让你那么笨？呵呵……”职场上精明能干的江若海此时笑的像个孩子。
“你还说！”……
时光流转，回到了二年前
“木西，公司派我下星期出差！” S市的这个周末，清晨的阳光还没来得及透过木西的窗户爬上他那张舒适的大床，便让江若海的电话给捷足先登了。
“出差？！你又不是第一次，干嘛那么大惊小怪？”木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用同样慵懒的声音说到。
“这次我自由的时间比较多，而且至少要在那边呆上3个月，3个月~~~~~~你想想看，多闷呐！”
3个月的‘月’字被江若海故意拖得很长，所以单是从听觉上，就让睡眼惺忪的木西在那一刹之间也恍惚觉得3个月的时间似乎真的有点长。
“深表同情！”木西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语气都充满了同情。或许会有很多人羡慕那些一年到头漫天往全国各地飞的人——那些喜欢追求新鲜感的人尤其如此，总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身为同道中人的木西却深谙此种飘零生活的无奈滋味。每每去到陌生的城市，去作个个把星期的短暂停留，白天忘我工作到也还好，最怕的是晚上寂寞下来，却没有熟悉的面孔可以伴自己一道去宣泄内心。
“你先别忙着同情我，我这次旅途是否愉快，可全指望着你呢！”江若海在线的那头故作神秘地说。
“指望我？此话怎讲？”木西一脸的疑惑。
“嘻嘻，我一会儿来和你详谈，大概再过20来分钟我就到你那儿了，你还可以抓紧时间再睡上个几分钟。BYE~~~”江若海的电话果断地结束了它的使命。
“这家伙，还再睡几分钟呢，我这瞌睡早让你给搅到爪哇国去了。”木西无奈地笑着在床上做了个伸展运动后翻身起床。
“啊，早点都做好了？动作可真麻利啊！越看你越像一个典型的居家好男人！”江若海一钻进厨房就大发感慨。
“来，吃点，顺便还能把你的嘴塞上。”
“恩，真香！大学4年只知道你爱整洁，毕业了才发现原来你厨艺也满不错的——吸引着我一有时间就跑过来大快朵颐，呵呵！对了，知道我这次是上哪儿吗？——是昆明！一个时间不长不短原本让我感觉会有点郁闷的行程却因地点是你老家而突然让我感觉有点兴奋……”
“还好已经毕业了，要换作学生时代，你这一兴奋，我晚上准得失眠。”
“哈哈。”江若海大笑，想起上学那会儿，熄灯后的“卧谈会”每每说到好笑之处自己便将整张床笑得惊天动地，任下铺的木西拼命抗议的情景……“所以，你小子在手机上把我的来电铃声设成了斗牛的音乐，敢情你是拿我当牛呢？！”
“哎，木西，把你那些有趣的高中同学介绍几个来给我认识认识啊。”江若海边洗碗边大声对着客厅里的木西说“有时间，我代你挨个儿请他们吃饭去，既可以多交几个朋友，也可以让我闲暇时没那么闲得慌……。”
“行啊！”当江若海擦干手走出来时候，木西将一张写着姓名和联系方式的纸片递到了海的手中“上面是我那些比较活泼开朗的朋友，和你正好是一路人，有空你可以去找他们玩。”
“恩，不过这些名字看上去好像都是些男生，能不能再加上几个女生呐？最好是漂亮点的。：）”拿着纸片的江若海一脸坏笑地看着木西。
“哦，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木西笑着拿过那张纸往上增加了一个名字。
“哈，这个叫杨洋的女孩是美女吗？”
“一般点吧！准确地说，她应该是属于那种落落大方，算不上漂亮却很开朗的类型。”木西略一思索答到。
“杨洋——暖洋洋、喜洋洋：）哦，我记住了，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光听听这名字都觉得可爱，呵呵。对了，她有男朋友了吗？”
“哎，我说——这次你到底是去出差还是去相亲？！！”木西抓过沙发上的靠垫地向一脸坏笑的江若海砸去。
“哎、哎、哎，我只是随口问问嘛！”江若海拿着木西扔过来的垫子挡住脸以防止另外一个不明飞翔物再向他飞来，可嘴里还是忍不住地继续嘀咕着“再说，要是机缘巧合，也不排除此行说不定还真能遇上个红颜知己呢，缘分这东西谁说得清，你说是吧？”
“我可警告你，打谁主意也别打我同学的主意！”
“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对了，木西，你这儿有高中同学的照片没有？先让我认认人，混个脸儿熟。”
“相册在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看吧。”木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直播的球赛。
“木西~~~~~”江若海拿着集体相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跳到木西身旁“这女孩是你同学吗？”
“恩。”木西瞟了一眼江若海指尖下那个浅浅笑着的女孩。
“她现在在哪儿工作？”
“昆明！”
“是你女朋友？”江若海小心翼翼地打探到。
“不是！”
“切！骗人的吧？！我发现在你的个人相册里唯一的一张异性照片就是她的，现在物证齐全，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江若海拿出那本所谓的“证据”在木西面前晃了晃。
“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就像你和我这样？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不对，等我想想、她该不会就是大学里经常和你互通书信的那个所谓‘死党’吧！哈哈，那次看到信封上娟秀的字体我就知道一准是个MM，问你嘛你又不说！得，就冲我俩都是你的死党，这次我怎么着也得和她见上个一面吧！有时间我一定把她约出来吃饭，也顺便好好看看你的红颜知己…把她电话也给我吧~~~~~”
“不给！！！”木西白了他一眼“看你笑成那副贼样儿，一准儿没安好心。”
“嘿，美女就是让你给放在相册里藏着的啊？好歹也得坐在餐桌前让人开开胃吧！不给是吧？不给就证明你小子心里有鬼，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这女孩儿不适合你！”木西岔开了话题。
“适合你？”江若海不依不饶，依旧是一脸的坏笑，非得把这火往木西身上引不可。
“我是说，如果你和她能坐在一起，那你就得正经点，别像在我面前似的—— 一个劲地耍贫嘴——她可最听不得生人说这个、万一到时候站起来直接走人，撂下一头雾水、满脸尴尬的你坐在那儿——可别说我没提前给你打过预防针！”
“这么个性！！！那我还真得去会会。木西，别金屋藏娇那么小气，快，把姓名和电话给我~~~~~。”
“在她面前你还是收敛着点，不要太张扬。祝你好运！”木西无奈地接过那张纸又往上添了个名字。
“林芷若！名字也漂亮的和人一样！嘿嘿”江若海拿过那张纸片满意地笑着“没时间约别人也罢，她我可约定了！！！”
“臭美吧你！能约出来算你厉害。”
“怎么？”
“她不太爱理人，而且不熟的人她一般不理。”
“嗨，美女都这样——尤其是内向的，习惯了就好。”江若海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
二
周五的下午，芷若正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杂志，音乐响起，一条短信飞到了她的手机上。
“三心草，最近好吗？心情如何？”
“木西，你怎么换号码了？”看着这个熟悉的称呼和陌生的号码，芷若回复了一条疑问。
“这个号码临时用一下，几个月以后再换回原来那个！”
… …
接下来的日子中，几乎每晚7.00芷若都会准时收到木西用新号码发来的问候，随即二人便用短信你来我往地开始闲聊，日子一天天过去，聊天的内容也由一开始的东拉西扯、互开玩笑渐渐地深入进了芷若的内心世界…
而芷若从大学时代起就一直满喜欢与木西倾诉的那份感觉，因为木西总是能准确地领悟到芷若想要表达的东西并用他独特的见地一针见血地帮芷若明确她自己想要的方向，另外木西也鼓励芷若经常写信——说是既可以保持联系又可以顺便锻炼一下芷若的写作能力，所以大学期间无论遇到开心或是不开心她都喜欢将心情转换成文字寄给远方的木西。
“又和小西鸿雁传情呢？：）”每逢芷若一脸认真地趴在宿舍里的那张大桌子上奋笔疾书时，舍友们总不忘和她开个玩笑。
“呵呵，没有啦，千万别想歪，我们可是死党！死党嘛，就是要喜我所喜，忧我所忧，所以~~~怒放的心花和心理垃圾统统寄给他。”芷若调皮地笑。
“写信交流是种很好的方式——寄出烦恼、收获关爱！当然不可忽视的还有中间期待的感觉——那感觉同样也很美妙！其实很多的不快在等待的过程中就早已烟消云散，可当朋友的回信姗然而至时，不用看到字里行间流露的关爱，光是捧着手心里的信，就足以令人感觉全身温暖。”芷若在日记中如是说。
如今每晚的短信交流过后也总能让芷若有一种卸下疲惫的轻松—— 一如大学时代。
一晃眼，如水般的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流逝了2个月，一个周末的傍晚，聊罢，短信说“我在昆明出差，明天有时间的话出来一起喝喝茶吧！：）”
“呵呵，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哦，木西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来！”
百盛门口，一个女孩沐浴在这座城市冬日里常见的温暖阳光下，偶尔抬腕看看表“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木西怎么还没到？忘记了？不，不会！木西一向视承诺比生命还重要……”正想着，电话响了，一看是木西的新号码，可是接通后却总是一言不发就断了……
“小姐，请问这里是百盛的正大门吗？”忙着发短信的芷若闻声一抬头，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跃入了眼帘，清秀的面庞上透着笑意。
“对，这边是正门。”
“谢谢！”
“不客气！”
“小姐，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好半天了，是在等人吗？”男孩继续问。
芷若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男子，没有理他，继续给木西发短信“木西，我已经在百盛门口了，你在哪儿？”
对面男子的手机响了，估计是条短信，他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微笑着说“小姐，请问你是在等木西吗？”
“木西？你认识他？”芷若闻言惊讶地抬起头仔细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人。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应该是林芷若吧！我叫江若海，是木西的大学同学。”
“你好，江若海”。
“木西临时有事不能来，所以，出现在你面前的就变成我了。是不是有点意外？”对面的那个男子微笑着。
“木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一般是不会失约的，而且今天他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打不通……。”
“他挺好的，只是临时需要处理点工作方面的事情。哦，对了，你在这里站了好半天，一定累了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江若海熟门熟路地带着芷若拐进了旁边的上岛。
平日里，昆明最繁华的地段柏联大厦里的上岛咖啡总是显得很优雅，它拥有昆明最好的咖啡却从不张扬，在你身心疲倦的时候，只要圈进那半圆的沙发，倦意就会被溶解……
在悠扬的音乐中，芷若放松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陷入了那个半圆，然后掏出电话拨通了木西的新号码……
与此同时，江若海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可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而是将它塞进了沙发的深处任由它兀自地响着……而这边的芷若也执着地直等到一个甜美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出现，才合上电话。
几分钟后，芷若再次接通了木西的新号码，对面那个男生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芷若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似的，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木西……”江若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辩解到。
芷若回忆了一下，似乎真是自己误会了——就因为“三心草” ——因为木西一直这样叫她——那是她中学时代的笔名。
“你怎么会知道三心草这个名字？”芷若吃惊地问。
江若海沉默……直到芷若眼睛里的火几乎要将他的眼睛融化~~~
“木西写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我猜那就是你，所以……”
“对不起，我离开一下。”芷若拿起包走进卫生间拨通了木西的旧号码“木西，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他说是你大学同学……恩恩，个子挺高的，对，是叫江若海……”
“他很能开玩笑的，要是开过了火你不要和他计较啊！”
“他的玩笑这次可是开大了，我已经领教了……”
当芷若重新坐在江若海面前的时候，脸红红的，好久都没有说话—— 一想起对面的这个陌生男子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芷若的脸就一阵接一阵地感觉到热……
接下来也不知道江若海是怎么说的，说着说着就将芷若的思路吸引了过去。他把芷若的心理剖析的很准确，让芷若对他讲的内容充满了兴趣。
后来，他对芷若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听着故事中的男主角洗尽铅华后的平淡语气——那语气平淡地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要不是他偶尔会抽动一下鼻翼和中途长久的停顿…..芷若一点都不会相信面前这个阳光般开朗、爱搞怪的男孩子竟然会是那个凄美故事中的男主角！
其实那个故事芷若一点都不陌生，木西曾经用他一个大学同学的亲身经历向芷若表述过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人变了心，无论你做出多大的牺牲、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记得那时候的芷若还对故事中的那个绝版好男人崇拜的五体投地，只是没有想到如今故事中的男主角竟然就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又听了一遍这样的故事，芷若突然觉得自己心底的一个伤口被触动地更加痛了……
时间又在流水般的日子里流逝了2个多月，江若海处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就飞回了S市。
或许相似的经历是一座桥，架通了芷若和江若海的内心世界......于是就有了未来岁月中经常的短信和每月的几次长途……而她们在这样的日子里也逐渐成了很默契的好朋友。
半年后，江若海对芷若的联系突然频繁了起来，几乎把过去半年的配额在一个月内就用光了，言辞中让芷若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和他的联系频率主动减少到了0，他联系她时，她还是和线的那头聊着彼此最平常的工作和生活。
有一天在芷若想收线的时候，江若海说：“知道吗？芷若，我现在很希望自己的合同能早点到期，那样我就可以来昆明找一份工作。”
“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你现在的公司不是不久前才升了你的职吗？你们那边是发达城市，做你们这行的在昆明的发展机会要比在那边少得多！而且你现在在的还是个有名的大公司，可别头脑发热！！好好干，新时代的白骨精！！！”
“用词不当！我可是男的！”江若海抗议。
“呵呵，傻了吧！此白骨精非彼白骨精！此乃白领、骨干、精英之简称！！！哈哈，当之无愧了吧！：）”
“呵呵，又被你这个小女人捉弄了一把。说真的，有时候感觉你完全就是二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昆明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和你淡淡的笑容，到了昆明就可以离你近点了……其实……芷若，我发现自己现在喜欢上你了，有时候明明好好地工作着，可你的影子也会一下子就闯入我的心里…….”
那一刻，握着听筒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突然地一沉——感觉空气中有一种很重的凄凉裹住了自己……
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她的生命中也曾经出现过几个蓝颜知己，可是……当彼此的心灵越发地趋于默契时，离“末日”也就越发地近了——很少有人在说开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做她的蓝颜的！可并非所有的友谊最终都非得升华成爱情，就像并非所有盛开的花都必须得结出果实一样！而依芷若的个性，如果对方不能若无其事，那自己也再不会去主动联系他们。
生命中最了解自己的人、和自己最有默契的人、一个个就因为太想牢牢地抓住一份承诺而像这样离自己越来越远……芷若每每想起，心里就隐隐地痛。
“喂？”江若海在线的那头轻轻地问。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好朋友！我身边的蓝颜就只剩木西和你了……”芷若沉默了良久，语气低沉而又坚毅地说到。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做你的蓝颜！”短暂的冷场后，江若海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似乎是笑着说的——可语气明显有点牵强的豁达，说罢就挂了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说任何道别的言语就先挂了电话，而以前他从来都是非要等我先挂。也许这次的结果还是和以前的若干次一样，又失去了一个朋友……”芷若握着听筒，任耳边充斥着一片忙音……而裹在身上的那些怅然也渐渐延入进了心里。
“还好，我还有木西……”不知道为什么，“木西”这两个字在此时一下子给了芷若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巨大的力量！
“刚才忘记说晚安了:)芷若，早点睡，能做你的蓝颜也很开心，晚安！”过了好久，江若海的短信过来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所以发条短信弥补一下。
“晚安！”芷若回复后便关了机。
三
一年后，出差的江若海再次来到了昆明这个城市，和一袭长裙的芷若坐在临街的咖啡厅里回忆起初见面时的情景……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没有啊！”
芷若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目光没有着落…它最适合的去处是对面的那个男人，人们总推崇说话时直视对方的眼睛并号称那是一种尊重，可是大多时候芷若觉得那样做太累，她的眼神总爱那么游离着——如同她的神思……
真的不是故意——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管不住自己的那些神思，它们总是在旅行……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芷若抬起手夹了块糖放入面前的那杯咖啡中低头轻轻地搅着，芷若没有撒谎，其实刚才她只不过在看着窗外发呆……
“你手上有个疤？！是烫伤？好像是……”江若海盯着芷若搅着咖啡的手准确地报出了疤痕的出处。
窗外的行道树上，暮夏的蝉已经叫的有些有气无力了，可对面的这个男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些咄咄逼人……
人们通常只对3种人敞开心扉——要么是和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要么是在思维方式上和自己趋于一致的人；要么就是滚滚红尘中注定只能见你一面却依然愿意聆听你故事的陌生人......而前两种，最终十之八九地会在相互的倾诉中成为雷打不动的朋友。所以，归根结底，人们倾诉的对象通常只有2种人——朋友、陌生人！
与前者倾诉，要的是阴霾天气里行走于泥淖中的一个支点；和后者畅谈，则更多地是为了释放内心积蓄已久的压力......
压力不是一天形成的，当然也需要一点一点地释放……可终了，却总会在时间开的小玩笑中让你误以为它其实也可以转瞬即逝…….
芷若当然也倾诉，她的逻辑是——那些堵心伤肺的思绪絮叨的多了，也许就会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像窗外那些习惯于在凌晨的黑暗中兀自跳舞的精灵——薄雾一样，合着清晨醒来的第一缕阳光，倏~~~~地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是这样子的自己，似乎有点祥林嫂的味道哦。芷若也在心里暗暗笑到。说到祥林嫂，芷若一直认为她最失败的大概就是选错了倾诉的对象！——和你经历相似的朋友能理解你的那份痛苦；而至于那些陌生人，则永远不会嫌你絮絮叨叨——因为你的故事，他们也只有机会听你说一次，不多，就一次！听罢，末了加上个简简单单的作别~~~一转眼，便已是分飞两天涯……
芷若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继续搅动着眼前的这杯蓝山。如果说，第一次对江若海倾诉是因为彼此那种近乎相似的执着，那么，这次她什么也不想和他说则是因为他那强烈的好奇心激活了自己心中那些快要遗忘干净了的痛苦……让她的那些伤口一阵阵地重新开始生疼……
不是没有人问起过她手上疤痕的来历，她总是淡淡地笑，实在拗不过，就只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实习那年，飞溅的铁屑烫的。”说罢，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让听的人深信不疑。
其实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过往的那些事情，终了也只不过就留下了一个痕迹。而爱过的一切，就像阴霾天气里长在角落里的那些苔藓，总是呈现出那般灰绿的颜色。而那些如苔藓般灰色的记忆，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令人神情黯然……
有种伤痕，你只能看看，却永远不适合去触碰……可江若海不懂！他咄咄的话语让芷若不由自主地忆起了木西乍看到这个疤痕的眼神……那时他眼睛里只是闪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便移开了视线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西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从来都不会侵占芷若过多的空间！
“木西，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冷静得近乎冷酷！”芷若想起了那时自己给木西下的一个定义。
关于自己手上的伤痕，芷若当时真希望他问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问—— 他从来都是那么地的理智！
的确有的人天生冷静，理性，这样的人缺乏激情，却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或伤害，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或许水瓶男人就这样。
年青时面对懵懂的情感，不是骄傲地拒绝，就是青涩地羞于表达；稍大又总是期待着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想生生死死地爱一个人，只爱一个人，以为2个人就会这样天荒地老，也许是因为太想谈恋爱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爱，稚嫩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等到年纪渐长，能够做到像蚌般隐忍的去包容所有了，却不觉自己无形中已将衡量人的尺度调得越来越精准，悲哀地发现眼中不仅进不了沙，也入不了人——再也没有人可以爱了……
终于明白，没有2个人的地老天荒，如若真要上演一场地老天荒，或许中场过后也不过就是一个人的独舞……或许，那样反而比较容易坚持到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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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变成朝三暮四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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