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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胭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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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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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5 18:59:51 人气:110 楼主
胭脂碎

三秋桂子,十里荷塘,软洋洋一淀芦花,京城里便一季荼靡花事,晚凉天气。
秋高气爽最是适合醉眼看花,眠花宿柳地有字号的人家便早早张了灯,门口停了满排的黄包车,灯影地儿里站的都是穿绸裹缎的漂亮姐儿。
翠绝楼是八大胡同里头一份的牌子,楼子里黡染姑娘更是红袖首领、花魁名头,出了名的难结交,现下,她嫡亲妹子结香正捏着拜贴,旁边鸨母握着帕子紧看她脸色,“现是洛爷请你,这位爷听说是从不履风流地的,这次是和子弟们赌输了,强他来请你的,别家姑娘盼都盼不着呢。”
用眼角扫了一眼贴子上具拜的人名,黡染不置可否,只抿着嘴唇笑。
结香看看她,“姐姐?那……”
黡染看了眼妹子,嘴角轻抿,“罢罢,洛家也是数得上字号的人家,你先下去帮我招待着我梳洗过就下去。”
这边鸨母拍着胸口松气,那边结香便沏了壶碧螺春,端到楼下暖阁里。
暖阁周围散座着一干富贵子弟,正中圆桌旁酸枝木椅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抬眼看向小少女走来的方向,漆黑眼睛如一点寒星,温润沉稳如玉。
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结香心里一震,手一抖,一壶热茶便向一边歪了去,那男人一把稳住她的腕子,看她把茶盘放下,淡然坐回原位,轻盈一笑,“麻烦姑娘了。”
结香低着头,心里一阵没有着落的惶恐,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声低哑轻笑,“我说今儿个怎么听到喜鹊在窗棂子外叫得欢,原来有贵客登门呢。”
洛凝抬眼,暖阁里紫竹帘子一动,黡染依门而立,黑鸦鸦的发上一把黄金缺月簪子,血红的串珠滴溜溜在鬓边打着晃儿,一张掐得出水儿的芙蓉面上挑着两道远山眉,一双烟水明眸正似笑非笑的窥着他。
洛凝只是看着黡染,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微笑,笑容里,带了清淡的温柔。
那样的笑容,莫名的,让结香觉得心里隐痛,看着那越过自己的眼神,她无声退后,站在了一片光华的影子地儿里。

那日里洛家不履烟花地的主儿,成了黡染入幕之宾,在名花香闺里盘桓一夜。
京城里那是什么地方?没几日便传开了沸沸扬扬的绯闻,人人都说,采花的人却被娇艳的花朵迷了眼,也说,黡染好大的福分,能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青眼。
黡染是什么样的手腕?逮着了洛凝便曲意奉承,轻嗔薄恼都是风情,当真是明皇簪花、张敞画眉,杨柳岸晓风残月都是红尘乡里温柔境,不知让多少姑娘咬碎银牙。
半年之后,一堆白花花的赎身银洋堆到了老鸨面前,当着满楼的人,黡染堂堂正正登堂入室。
成婚那天,洛凝送了枝簪子给黡染定情,当场让众多宾客哄堂,连架带拖,拽着新人们去洞房细细拷问。折腾到半夜,大家都尽兴四散,结香却悄悄走到窗棂下,躲在一片花影地儿里,让绿蜡芭蕉遮住瘦小的身影,看着雪白窗纸上映着那修长身影给怀里娇软簪花结发。
她知道,此刻簪在黡染发上的,是一枝南海珊瑚万字同心簪,那簪子坠着细细的竹节流苏,黄金衬着血色珊瑚,分外衬黡染的雪白肌肤。
她知道的,那簪子她曾细细摩挲过,花纹都深深刻在心里。
因为,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的东西。
簪花结发绾同心,这便是洛凝的心愿,想到这,细瘦的手捂住了胸口的部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缓缓扎了进去,瞬间,鲜血淋漓,有什么在胸口支离破碎,再不完整。
闭了下眼睛,结香抿去眼睛里干涩的水意,转身而去,身后,轻笑婉转,正是闺里春深。

居家过日子和妓院里迎来送往热闹非凡到底不能相提并论,洛凝虽然把黡染疼得什么一样,但是出门的日子倒比在家多,不能时刻哄着陪着黡染,本身又不是好玩乐的人,所交往的上等人家都是极看重身份的,太太们谁也不肯放下身段结交一个窑姐。黡染被捧惯了的主儿,没几日就开始想着当年夜夜笙歌的繁华。
日子一长,黡染趁洛凝走南闯北不在京里,就招些当年裙下之臣去北海泛波、香山赏叶。年轻男女在一起,本来就都是风流性子,难免不传出绯闻,今天是黡染和这家的少爷,明天是和什么班子的武生,是非多了,渐渐的京城都传开。
洛凝却只是沉默微笑,风言风语过耳,却对黡染更温柔体贴。
那日,黡染彻夜未归,偏偏一大早洛凝就回来了,纱笼地儿里架上鹦鹉一声“老爷到了!”,把结香吓了一跳!
本就坐立不安的结香柔白指头揉皱了桌上明黄色的桌布,不必回头,她也能感觉到身后洛凝正在看她。
背上,一片难以名状的火烧火燎,被洛凝注视的部分都烫得发疼。
四下一扫,没看到黡染,洛凝的眼色略沉了沉,却没说话,也不问黡染去了哪里,只是沉稳走来。
转身,结香垂着清水白莲般清秀容颜,“姐夫……”
仿佛知道了什么,洛凝也不说什么,垂下眼,轻笑,带三分寂灭的琉璃色,他伸手摸摸结香的头发,“等会到前厅去,姐夫有好东西送你,还指望着靠那点子东西讨你欢心呢。”
结香越发说不出话来,只能揉着手里丝软,看都不敢看他。
就在这时,院子那边有人声过来,架上鹦鹉剔羽,“夫人来了!”
洛凝朝那边看去,刚一动,却被结香拉住了袖子。
结香死死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声音破碎不成语句,半晌只翕动着嘴唇,说不出来话,洛凝只看着她,不动,一双墨染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过了良久,结香低低呻吟似的开口,“黡染喜欢你的……”
只看着搭在自己袖子上的雪白指头,洛凝清淡一勾唇角,看向院里娉婷而来的女子,轻轻闭合了下眼睛,“……我知道……”
那一声,恍如叹息,如秋色寂灭。
结香听着,慢慢松开手,觉得心里被生生打进去了一个桩子,从此之后,无日无夜疼痛,加上从未愈合的伤,呼吸,都是无法言说的痛。
看着那男人的影子离了自己,只觉得世界里一片寒冷骤降,结香抬头,只看到黡染笑脸盈盈,迎着洛凝秋水萧瑟却温润的眼神,头上胭脂色的珊瑚簪子上流苏轻轻摇动,灿烂阳光里一痕荡漾。

洛凝不问不说,一味包容,只让黡染更加恣意妄为。
一日秋高气爽,天远云淡,结香不知怎的一宿辗转,天刚蒙蒙亮就起身,在院子里走动,却隐约看到一条影子急匆匆的从黡染的院子里出来。
心里一紧,她快步过去,看到黡染拎着口小羊皮箱子,正朝外走。
看着来人是结香,黡染也不搭话,转身快步就走,结香疾步上前,揪着她的腕子,“姐姐,你这要去哪里?”
黡染却不说话,只涂了烟绿的眼皮轻轻翻了下她,冷笑,眼神里带几分刻薄,“我去哪里还用得着跟你说吗?”
“你走了,姐夫怎么办?”
听到她提起洛凝,黡染越发冷笑,“我走不走,对他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买回家里供奉的花瓶,没了不过少看一眼罢了。”
结香觉得手脚发凉,想起最近黡染交往的军官,“……难道你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喜欢?那倒说不上,只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无聊过了,想换个新鲜罢了。”她轻笑,风情万种。
“姐夫……姐夫那么喜欢你啊!”
听她声音里含哭腔,黡染不做声,只细细看她,最后抿唇一笑,“先不说这层,单我走了,岂不是也趁了你的心愿?”
“……趁了我什么心愿?”结香心虚,低了头,却不肯放手。
黡染只拿眼看了她,“你对洛凝的心思,除了我,怕是没人看出来,你替我遮掩,有多少是为我着想?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这一走,那男人归了你,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这句话一说,结香如遭雷击,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枯涩酸楚,她呆呆的松了手,看着黡染向外而去。
走到月牙门洞,黡染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她回头,嫣然一笑,轻巧的把洛凝送她的那枝珊瑚簪子一拔,随手一丢,“那男人,我不要了,你要是喜欢,送给你玩了。”说完,银铃轻笑,轻巧的走了出去。
眼里的黡染渐渐淡了,看到的,只有委在花泥里一截珊瑚簪子,半晌,结香僵硬的弯下身子,把簪子合在掌心温暖,她颓然依墙,一片干涸的悲伤。
原来,她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却是黡染不要的,而这点黡染弃若敝履的,那人,却不能给她……
于是,一痕长秋,成残照寂灭。

黡染情奔,一时轰动京城,洛凝自然也得着消息,他没有立刻回京,反而是比预订晚了些时日才回来。
洛凝回来那日,秋雨霏纷,结香提着箱子,站在巷子口,看他远远走来。
走到她面前,洛凝微微拧起眉毛,然后抖下肩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轻笑,眼睛温润如玉,“天气这么凉,怎么不多披一件衣服?”看了眼地上的箱子,洛凝微微摇头,“……即便黡染不在了,你也是我的妹妹。”
结香看着他,良久,才苦涩开口,“我留着做什么?”让人看洛凝的笑话么?
他低低一笑,“我还指着你给我料理家事呢,怎么能走?”
结香的笑容仿佛随时会哭出来,“那不是让新夫人作难?”
“……我的妻子只有黡染,哪里来什么新夫人。”说完,洛凝瑟缩了一下肩膀,几点雨水落在了漆黑发上。
结香不语,只是睁着泪眼,定定的看他,心里只觉得凄清一片,连骨子都是冷的,黡染这样对他,他心里却还只有黡染一人……
她轻轻问,“……你要去找姐姐吗?”
“……不。”他眼神里带着被秋雨打透的寒冷,“那啊,是她所选择的幸福……如果这样她觉得好,那就随她去……”话未说完,洛凝自己先笑了出来,嘴角一弯,笑意稍稍打转,那上挑的角度就轰然垮塌,修长的手掌缓缓滑上面孔,那在结香眼里沉稳如山的男人慢慢颓倒了身子,颤抖的手扶上结香落满雨水的肩膀上,手指收紧,额头靠了上去,灼烧一般的温度在结香肩膀上蔓延开来。
“……那样……对我而言……就足够了……只要她觉得……幸福……”声音低微如若呻吟,在结香耳边盘旋徘徊,疼入心扉。
她凄惨一笑,双手扶在他肩头,“姐夫……”
“嗯?”
“其实……黡染喜欢你的……”
说完这话,结香只觉得周身被秋雨寒透,一点温度也远离自己而去,周围一切都模糊消散。
良久,洛凝叹息一般的声音回应她的谎言,“……我知道……”
心里那久远之前就种下的刺开始发芽蔓生,生生刺穿心房,缠绕永不愈合的伤,结香轻笑,于是,潸然泪下。

黡染情奔在偌大的京城里好是沸腾了一阵子,那时分,连下人都不正眼看结香,结香也不恼,只是埋头料理家事,没过得多久,便把府里收拾如常。
洛家一切正常,流言也就淡了,转头过了年关,便有媒婆上洛家走动,洛凝朋友里但凡是家有待字姑娘的,都殷勤上门,刚把话头提起来,在看到洛凝那轻笑起来的容颜,都不知怎的,便说不出口了。
日子久了,大家都揣想,难不成他是打算把结香正位?
这话有意无意的总能让结香听到,她却也不在意,只是轻轻笑笑,摇头。
洛凝眼里心里,只有黡染,她能在他身边,为他料理家事,照顾起居,便已是她能想像的,最大的幸福了,其余的,不敢奢想。
夏天里天长,一片火烧火燎的夕阳地里蝉鸣悠长,坐在碧纱橱里,结香慢条斯理的把手里没有署名的信收好,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小像,里头画的是黡染,寥寥几笔,鲜艳奔放。
大约在一年前,黡染开始给她写信,她不回,但是每封都仔细看过,再锁入自己描金的妆匣里。
黡染现下又换了情人,跟着个画家在西疆一路行来一路玩,诸般困险,对黡染而言都是有趣。
黡染所渴求的,不是洛凝那般沉稳呵护,而是新鲜刺激、奔放激烈,她要的,洛凝给不了,而她不要的,结香求不得。
她刚吁了口气,桌上的金自鸣钟当当响了起来,她才起身,就看到碧纱橱外一道修长身影无声而立,不知道站了多久,。
“姐夫。”她低了下头,也不慌张。
“……是黡染的信吧?”
“是的。”答完,结香也不多说,走到他面前,却也不抬头,只是平着视线,看他胸前的扣子。
“……她现在如何?”声音里带了点苦涩,洛凝向外走去,结香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永远拉近不了。
结香想了一会才轻声答到,“似乎还不错。”
“……哦……那就好……她啊,总不大会照顾自己……”洛凝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咳嗽起来。
轻轻顺着他的背,结香看着他,眼神忧虑,“姐夫,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千万小心身子,在外不比在家里……”
“在下受教了不成?”若无其事把一口腥甜咽了下去,洛凝调笑,看结香白玉也似的容颜上飞起一色浅绯。
“这回我要去北方和老毛子做生意,你有什么想要带的?”
“我要长白山的野山参。”他身子近来不好,需要用上好的山参补吊一下。
洛凝看着她苦笑,“……我是问你要什么。”
“……没什么啊?”她整日里已经锦衣玉食了,还要什么?
“……真的没有?”
“……簪子……”思量了好一会儿,她低头答道,后颈柔腻如玉的肌肤上压着沉甸甸的黑发落在洛凝眼里。
每次,当洛凝非要她说出来要什么的时候,她都只要簪子。
洛凝无声叹息,也低头看着自己影子里如白莲花一般的少女。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睛,他摇头,声音悠远,“……我知道了。”
结香知道,自己能得到最好的簪子,但是,那永远不是她想要的那枝,想到这里,心下一阵酸楚,她冲动的开口,“姐夫!”
洛凝看她,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她开口。
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结香只是轻轻拧着眉毛,给了他一个仿佛随时会哭出来的笑容。

这次去北方,洛凝本来应该在入秋就回来的,但到了中秋时日他还是没有消息,大宅上下的人都慌了神,结香心里也惶惶的,却又不能表露在外,只能强作镇定,压住阵脚。
入了冬,洛凝总算回来,却是病骨支离。
这阵子,洛凝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次到了东北感染风寒,一耽搁,病情急剧加重,等辗转回到了京城,已经这个样子。
看他消瘦得不成样子,本来就不多话的结香,更加沉默,什么也不说,只是无微不至、衣不解带的照顾洛凝。
眼见着拖过了立冬,京城名医都在洛府里报了道,到洛凝榻前打了个转,出来的时候都沉默不语,京里上下就说,洛凝怕是拖不过这冬了。
结香站在院子里月亮地儿下,看仆役来往,安静的呼吸,还没等站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过洛凝那边去,她心里莫名发沉,却也只能挑开绿绒门帘进去。
到了屋里,看到的是大夫站在洛凝床边,轻轻向她摇了摇头。
结香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眩晕上来,她抓住圆桌勉强稳住身体,过了片刻,才能看清床上洛凝的容颜。
踉跄着走近,医生和律师无声退出,结香却惶然不觉,坐在床头,她看着那系了她一生心意的男人,轻轻的,把自己的手叠在他手上。
片刻,洛凝闭合的眼睛翕动了一下,一星半点墨染似的眼从睫毛下透出来,洛凝困难的弯了一下嘴唇,手上加重了一点力道,勾住她的指头。
结香觉得喉咙发涩,小心的,她回握,感觉男人身上最后的温度。
朦胧的眼睛定定地看她,半晌,洛凝忽然笑了下,嘴唇蠕动,轻轻念着什么,结香心里带着一点微弱的安慰和疼痛低头,听那含浑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一个名字。
黡染——
她如遭雷击,只能呆呆的看着洛凝,感觉所有生命从被他握牢的手掌上一点一滴流走。
想立刻抽回手,却又眷恋那点不属于她的温暖,最终,她没有放手,听洛凝断断续续的说话。
喜欢黡染,想着黡染,念着黡染,紧紧握着结香的指头,所有的爱情,他一一说给不在这里的女子听。
结香只看着他,想哭却连眼泪都没有。
“……这个……给结香……”最后,他费力说道,指着床边的红绒盒子,结香拿起,里面赫然一枝血红绾同心,艳如胭脂的簪子。
紧紧捏着冰凉的簪子,那丝泌凉入了结香骨髓,生生在骨血里荡漾。
“……给她……做什么?”她问,声音枯涩如死。
缠绕在她指头上的力道又强了些,洛凝低喘,“……让她……戴给心爱的男人看……”
“……戴给心爱的男人看吗?这是……你的愿望吗?”本来因为心已伤透了,再不会疼,但是他这一句却让结香惨笑,只觉得魂灵生生又遭千刀万剐,连拿着盒子的指头都发颤。
大口呼气,洛凝不再说话,指头也一点点松开,干枯苍白的嘴唇翕动,念的,全是一个人的名字——黡染。
感觉那指头终于完全松脱,她没有看洛凝,只看着掌心里的簪子。
现在,它是她的了,她却永远无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恍惚着,隐约感觉到周围有人走来,远远的、又似乎极近的,有凄惨哭声炸响了起来,结香只觉得周围都空荡荡的缥缈着,什么声音都淡然褪色,她一笑,掉转视线,看着身旁那面色苍白,却如睡着般安详的男人。
拿着那枝胭脂色簪子,她看向洛凝,笑得如童稚天真。
“……怕是……不能戴给心爱的男人看了呢……”她轻笑着,慢慢合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清明明的无半点眼泪,回首,外间明月清辉,照人间万家团圆,轻听檐外,三声更鼓梆响,晚来骤冷,到一生凄凉。
于是,一生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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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⒋'请勿骚扰他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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