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发表:2001/4/2 19:58:10 人气:377
|
楼主 |
浦口
毕竟旧时的浦口更象是浦口
浦口是个荒凉的地方,这一点,最热爱那里的孩子们也是要承认的。
在浦口念书的两年中,不停地感觉到幸福,和清朗的阳光,和风。
这个季节,浦口后山的油菜花应该开得正好,加上那些桃花、梨花,大块大块
的色彩像油画。然后就有桃子吃啦。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浦口的分校像希腊城邦,那个时候我们有不错的老师在教
室上古史,她的教室在背阴的一面,不过可以看见龙王山。
浦口有各样奇特的人走过,冬天穿长袍独立雪中的杨振,落寞疏远着鹿皮小靴
的黄越,永远行走于风里的吴微。每每在鼓楼嘈杂的人群里瞥见过于纤弱的黄
越,我想,有些人当真只是属于浦口的,离开使他们犹如水滴般蒸发无影。
如今我是见不到当年我曾经含笑叹息过的孩子们了,这也许就是时间。
浦口的教学楼建在浦口疏朗平坦的地上,大风将每个角落吹得纤尘不染,是我
见过最清澈的地方。
每个人都曾立于中央大道,面北,望天,叹息自己的渺小。
不知道有没有住在江南但却喜欢浦口的老师,没有吧,我想。每上一节课就要
舟车劳顿,实在太不方便了。也好,这样的疏离,浦口的大部分人都是自由的。
和江南的联络系于纤弱的一座桥,修桥,老师便不能渡江授课,这种情形在我
们那个时候以前还很频繁,或者大雾、大雪,都可能使教学停顿,这意想不到的
时间的赠予通常被我挥霍于思考,或者说,发呆。
有雾时,这座桥酷似滑铁卢桥,在某个大考的清晨诱惑我花了三十分钟步行
穿越,幸运的是我仍然赶上考试,好比顾幼在某个下午洗着脸睡着之后也可以赶
上最后的时限。
那天早晨五点钟起床,要写英国史的paper,阳台上看见城市辽远的一角,落
在纸上的却是和另一个社团吵架打笔仗的檄文。我想象雅典的公民集会时看到爱
琴海银色的浪花。
真诚信仰马克思主义的胡成老师带给我们福柯、《心灵史》和章学诚,最重要
的,他的教室面南,始终阳光普照。
苍茫的暮色中,坐在高新线朝南的窗边,老远地看见白色校区里鲜红的国旗在
浦口的风里招摇,那个时候,就有回家的感觉,我竟忍不住要流泪的。
这里想到吴微小说里的一段文字, “你在汉中门下车然后可以看见总有那么几辆很旧的公车在前面等你,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他们就是在那里等你回家一样。车子漆成红白相间的颜色,古老的俗气。你上了车然后找到一个位子坐下,最好是靠窗的,你给了售票员一块六毛钱说了一声‘到底站’,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靠在车窗上睡啦。
做梦的时候你可能经过了大桥,长江在它下面寂静地穿行,等你梦醒的时候你感到车子有一下停顿,然后车上的人陆续下去了,你也睁开了眼睛,像从很久以前回来一样。你并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周围是一片空阔的原野,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房子。你睁大了眼睛下车,风很大,旷野里的风来得没有遮拦,不见得冷,只是荒凉,路边的树上没有落下来一片叶子。”
还有那写我们中文系学生的一首诗!
整个冬天 我没有写出 一个字...
吃饭、睡觉、然后 ——再吃饭...
还有 叹 息
|
|
|
----------------------------------------------------------- 我用冒昧的笑容 吹开历史的汗青 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段空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