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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4/8/9 23:59:19 人气: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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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九双手套的幸福。。。。
当初,我死心塌地地爱上她,是因为一双手套的缘故.那时刚刚和她谈了半年恋爱,心里面是矛盾重重:一方面非常喜欢她的温柔;另一方面又不太满意她的相貌平平.
正在迟疑着是不是要继续和她恋爱下去,我突然患上了重感冒,每天不得不去医院打点滴.腊月里天气寒冷,打点滴的病人一律被安排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尤其是扎了针头的手露在外面,两瓶药液输下来,寒气简直冻僵了手指.
她陪我去了两次,到第三次,就殷勤地送了我一双手套.用毛线织的,线条平整,间隔着黑白花纹,手背的地方巧妙的开了个带拉链的小口,拉开拉链,刚好是针头扎进静脉的位置.我看看她发黑的眼圈,万般感动于她的体贴和细致.心想,能为我织出这么柔软手套的人,也一定会使日后的婚姻充满温暖,所以铁了心,决意和她好下去.
以后我们结了婚,日子果然过得美好.身后那个有个她那样贤淑的好女人,我的事业也蒸蒸日上,让周围很多人羡慕得眼热.
我有个冻手的毛病,每到冬天格外难过.她如何能不察觉?于是就给我织手套.挑的是保暖性好的毛线,编的是那种密密实实的花纹,而且总是织配套的两双,普通的一双用于室外,而另一双露半截指头的,用于我伏案写作和操作电脑.
她对于手套特别用心.每年开春,我把手套脱了,她不是随便清洗,而是拆成线,洗好,在阳光下晒得蓬蓬松松的,再重新织一遍.我好奇地问:"你这样做,嫌不嫌麻烦?"她解释:"哪里会呢?因为只有这样,手套才会保持柔软."从她那种笑盈盈的说话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厌烦.没有爱做基础,她哪里会这么心甘情愿?
四年的婚姻,她为我织了八双手套,连同恋爱时的那一双,总共是九双.到了第五年,我的公司因为业务关系,新招来一个年轻的秘书,姓安.小安是个伶俐活泼的女孩,办公室的繁杂事物被她做得井井有条.这样的女孩,不由我不另眼相看-----另眼看多了,自己的心也不由躁动起来.
我和小安之间的暖媚关系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的,直到有一天,小安微笑的送来审读的协议书中夹了一条男围巾,我这才意识到冬天又来了.可是这个冬天,因为办公室用了新的冷暖空调,我的手居然一点也没冻;又因为很多案头业务已放心地交给了小安,我根本就不用戴着露指头的手套事必躬亲地操作了.
想到手套,我才猛地想到她,自己好象很久没有关心过她了,心里立刻涌上一丝歉疚.可是这时,对面的小安笑到:"这种带流苏的塔夫绸长围巾特别能显出你的风度,比裴勇俊还帅气."那知电视剧里正流行韩国的言情剧,带围巾的男明星裴勇俊不知道迷到了多少像小安那样的女孩子,所以被她这样夸,我也不免得意于自己的魅力.
塔夫绸的长围巾只是开始,尔后小安指点我买了相配的小羊皮手套,还有最新的休闲冬服.
这样的变化,在我也许不觉得,却逃不过她的眼睛.一天晚上,她幽幽地对我说:"今天这个暖冬,你不带手套也可以过得很好了."我不敢看她,只是敷衍的"恩啊"着.她无言地望了我片刻,然后告诉我------下午小安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知道小安率性,她甚至也试探着提过让我离婚的事,可这样的肆意妄为却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措手不及时,她淡淡地说道:"那个女孩子没有错,事情不可能一直这样藏着掖着."
这时候,一向温柔的她显示了我前所未见的硬气,她拿出旅行箱,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衣物.我急忙说:"不要走的应该是我."她反问道:"你把一个没有爱的屋子留给我,是不是觉得良心好过一些?可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说完,她伸手去拉柜子里面的抽屉,那里面存放着她为我织好的手套.我一下就意识到什么,急忙拦道:"不,我,我想要那些手套."
她默默地执意去拿,我一急,手上的劲儿不觉使大了.就在一拉一挡的瞬间,她的手指被柜严严实实夹了一下.她轻轻叫出声来,我吓得忙松了手.
她将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随即背转身.我知道她在哭,但不愿让我看见她流泪.
过了好些天,和小安聊,总是不自觉就提那天的事.小安看着我,眉眼里有些不服的神气,说:"其实,我也愿为你织手套."
像小安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没有几个会编织的,所以她特意去学.而且凭她的聪明,学起来自然快.
几天后,小安果然拿来一双手套送我,是那种用粗棒针织的绒毛长长的马海毛绒手套.式样,颜色一看就知道是照着裴勇俊来的.说实话,那手套织得不算差.我接过来,心思却恍惚了,另外九双手套的影子交替在眼前晃啊晃.
那一刻,我听见一个声音说:"她为我织的那九双手套,我自己以前也买过,甚至还有朋友赠送的,品牌,式样,质地都不差,可戴在手上,总觉得没她的好-----"听着听着,我忽然意识到说话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于是停下来,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小安一直安静地听我讲,眼睛里慢慢地泛起了薄薄的雾,但不等眼泪流出来,她就擦了,然后收会手套,感慨地说"九双手套的情分,织进的是她细密的爱,注定是我比不了的,更是你忘不了的."我怔了一下,然后撒腿跑上大街,叫了辆的士,一直开到她暂租的屋子.她打开门,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一直抓住她的手说:"九双手套的幸福,我不想丢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她有些颤抖,手也凉凉的,但被我紧紧握着.两双手就那样绞在一起-----十指连心,我要让她灰冷的心在这种把握里重新温暖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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