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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4/7/13 23:14:00 人气: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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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寻找
我在寻找一个叫扬的男人，他和我有过几个星期的短暂爱情。
那时侯，我十八，他十九，我们的爱情与鲜花、红酒、歌剧、音乐……与你们所能想象的隆重的浪漫无关。
我在寻找他。
我现在的生活是一个个的数字。
男人和爱情也不例外。
男人永远在想我爱谁，女人永远在想谁爱我。
这个理论放在我的身上显然不合适。因为，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我爱谁。
一个一个地回忆，一个一个地推翻。当记忆在那个叫扬的男人面前卡壳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寻找他，因为此刻被音乐撞击的听觉被他的名字击得温柔。
扬，他是什么模样？
我只记得他那双空洞仿佛无辜的眼神，他与我目光偶遇时惊惶不安，他在拥挤的人群将我紧紧握住的宽厚的手掌。
他的目光，曾经游走于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像奔跑在凌晨的环城路上的汽车，自由自在，最后落在眉梢之下，鼻梁之上。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你会在脑子里想到谁？”男人A问我。
“我会想拿镜子看看死亡前的自己，不知道那个时候样子是否好看。”
“在生命的最后一天，你渴望与水共渡？”男人B问我。
“与一个陌生男人，而且他要会欣赏我如花凋谢的凄惨。”
“如果我们明知再也不会见面，临别时，你会对我说什么？”男人C问我。
“那我就说Byebye，反正不会再见。”
“你会因为思念一个人而流泪么？”男人D问我。
“今天刚刚流泪，被洋葱辣了眼。”
……
男人多说我是自私的女生，我微笑着听他门抱怨，来到他们的身边时，我便是这种样子，不肯走
开是他们犯贱，没有人可以让我为他改变。
我在算数，1+1=2，5-2=3……
这是周末的下午四点十分的音乐时间。教室里的光线逐渐暗淡，隐约有灯光亮起。走道里依稀的脚步声。我在音乐的包围中软坐在座位上，手中握着自己最习惯的那枝笔，静静地流淌文字。
我在寻找一个叫扬的男人。因为音乐能在耳边凝成他温柔的语音。
躺在草坪上看流星雨，这应该是这几个星期中的爱情中唯一的浪漫。
扬握着我的手，突然立起，眸深如星：“如果可能，我想爱你一生一世。”
我站起来，向树阴下躲去，随便回答了他的表白：“别让别人看见。”
他眼睛受伤地看着我：“为什么害怕别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我不喜欢。”
“哦。”
……
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为那年，我的眼睛还不善于隐藏狡辩。
我将瓶里的果汁，用吸管吸进嘴里，为了满足嘴的欲望，漂亮的瓶里黄色液体，瞬间少了接近一半。
于是，在努力，吸完最后的一半，用力地将瓶向前方的垃圾筒投去，划出优美的一条曲线。这是我的习惯性接近完美的经典POSE。
他用他那辆破旧的单车，骑着我逡巡在校园淡墨的夜色中。速度很快，我真的感觉到了耳边呼呼的风声。
枝叶交错着的道路的上空，依稀的星光。
他说：“我一直以为，相爱饮水足，两个爱着的人，哪怕一起走路，都是幸福的。”
我看着自己的手，光滑细嫩，我说：“它，不适合那种生活。”
他看着我的眼睛，只是说：“给我时间。”
三天后，手上戴上了一串银制的细链。我在他的怀抱里微笑，看着细细的链子，怀疑它随时断掉。
一个星期后，我约他在天台见面。他没有留意我奇怪的表情，却注意到我手上的细链变成了“卡迪拉”手表。
“你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我说，因为纯真还苟延残喘，而表达吃力。
“给我时间。”
“那就是在消耗我的时间。”
我将细链放进他的手里，它花掉他课余打工得来的钱。
“为什么这样功利？”
“我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
他看着掌心中的细链，又一次将它挂在我的手上，与卡迪拉并摆挂在手腕上，细细地，像蜘蛛攀住手腕。
“它该送给适合你的女孩。”
“我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要试试，几个星期，对于爱情来说是有些短，但是对我审视自己，却是有余了。”
“也许，几个星期也许足够你等来送你卡迪拉的男人，祝快乐。”他终于放弃挽救，背影孤单拉长，像一把天晴时被遗弃在阳台上的黑雨伞。
我在身后大喊：“如果你不要，我肯定不会留。”
于是手链从我的掌心变成一道不着痕迹的弧，飞到楼间距不过一米的对面楼的天台上。我知道那样的POSE也是近乎完美的。
我坐在座位上，教室依旧很静很静。累了。
我的手腕很光滑，很光滑。注视着它，遍体冰凉如冬之湖。
我身上没有任何珠宝，干净如涉世之初，唯一的手饰便是手腕上一条细细的银手链。
我在寻找一个叫扬的男人，我与他有过几个星期的短暂的爱情。
我十八，他十九。我们的爱情与那些隆重的爱情无关。
我们唯一的浪漫，是他在草坪上对着流星许下愿：“爱你一生一世”。同时，眼睛里星光点点。
这个愿望，流星果然实现——
对面楼的顶层上了锁，他叫上朋友拿手电给他照明，从这边天台助跑，跳上对面天台。从对面天台跳回来的时候，他没有成功。
他在地面绽放成一大朵红莲。
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次，他的脸砸向地面，所以我只带走了手链，没有记下他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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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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