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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9/2 17:58:13 人气: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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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轻歌忆往事，细述感情路
昨天半夜，一个人抽着半根香烟，细听许美静的老歌。“也许爱情，全都是我，无中生有……”记忆仿佛突然开了一道天窗，扎眼的阳光直刺而下。往事如同起起落落的灰尘，清晰又杂乱地飞舞着，争先恐后的涌到眼前。不知道该看哪一个，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少年的光阴，象逝者如斯的流水。记忆里还是刚刚流过，伸手去挽，却原来已经奔流入海。能举目远眺的，那是时隐时现的几朵浪花。
上中学的时候，听到罗大佑。那是92年，还在读初中。《恋曲1990》。八几年的作品，我到90年代才听到。可是感觉那么的深入骨髓，以至于现在每次我独坐在星巴克临窗的座位上，总忍不住忘了身在何时何地，一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的画面。
那时候开始注意班里的女生。很多女孩已经开始看琼瑶，有的留起了长发，有的穿起长裙子。偶尔也有私相传递的纸条出现了，夹在作业本或者什么里面，递了出去，也递出了一颗小鹿乱撞的心。
自己也是傻乎乎的，初中时候最羡慕流浪撒哈拉的三毛。有次和一个女生交换三毛的作品看，她的书上写满了自己的心灵感受，是《哭泣的骆驼》。那种纤秀的字迹，写出了当时我一直想说却无法说出的感觉。于是心里当她是知己。有事没事两个人总是在一起聊天。觉得很开心。
孟庭苇的歌声在晚一点的时候飘满了大街小巷。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好象这种清纯的印象贯穿了整个中学时代，没有一丝杂念。后来想一想，虽然未免失之清淡，但何尝不值得庆幸？我和她有次讨论《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觉得李子恒的歌词水平真的是独步天下，从来没想到汉字的堆砌可以华丽到这种地步。
“只是多了一个冬季！”好象每个故事总脱不了伤感的结局。就算是心里平静成了一面湖水，没想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一天她匆匆走过来，经过我座位的时候塞下一本书。是《谈心》，还是三毛。晚上回家的时候，才看到里面的那张纸条：“我们不能做纯粹的朋友吗？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是。但是你违反了诺言，我对你失望透顶。以后别再说话了，这本书送给你留做纪念吧。”
当时完全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两个人最初交往，就约好只做好朋友。不谈感情。那时候纯洁的心里真是容不下半粒沙。现在她突然这么说，简直不知道怎么才好，万念俱灰的感觉，好象一生珍视的名节突然不知怎么的给毁掉了一样，又委屈。那以后也就真的没勇气跟她说话了。两个人见面都是低头匆匆而过。直到后来，才知道是当时我的同桌为了追她，写了纸条，没想到被她误认成我。
很久以后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她也去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回想一起度过的那个平淡又永生难忘的三年。很多话突然不知道如何出口。当年的我的同桌，已经到北大读研了，脸上挂着一串满足。她也在我们一起念书的小城里做起了白领。觥酬交错里，谁都不敢轻易说什么，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些东西。
等到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细说从头的时候。她才在我身旁坐下来，好象喝多了一点一样，忽然说：有时真后悔当时太追求友情了，可惜不能重新选择。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微笑看着她。低头转手里的玻璃杯子。
生活老是和我们开着小小的玩笑。有时候跨出那一步，无论你向前还是向后，都注定是错的。至今我都不相信会有哪个故事有美丽的结尾，在我们的一生里，随时都面临那么多选择。不管路怎么走，都难免有几分不完满。
比如我自己，喜欢的常常总会失去，不在意的又往往拥有。小时候那么梦想做个作家，如今却成了工程师。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一生啊，在某个岔道口被命运一个小小的暗示，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那天散场后，两个人在雪后窄窄的大街上慢行。明暗交错的路灯拉长了身影，旁边偶尔跑过两个嬉闹的孩子。有时不说话，有时说一点今天明天的天气。听过的老歌还是能想起来，只是那个年代随风而去了。后来就慢慢的越走越静，只有脚下的积雪象翻动心灵书本的声音，一页一页，好象看到了两颗纯净的心。刚好在午夜，送她到离家最近的车站，挥手道别，从此再没有联系过……
一直都不肯承认那段岁月和感情有关。过去的东西，不如就把它好好收藏，哪怕自己杜撰一份友情，深夜里展开画卷，都可以温柔抚慰自己的心灵。高中的几年，幻想也不再一尘不染了，梦想着有真正的爱情可以叩开自己的心门。记忆最深的是许美静，那首传遍大街小巷的《城里的月光》。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没经过爱情，却忍不住对这样悲伤的叹息有深深的盼望。我一直都感叹自己的性格里有渴望悲伤的一面，那么感性的人却做了如此理性的工作。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嘲弄命运的无常。
读到高二，码字的天分在班级里已经日渐显露了，几乎每篇作文都在上课时被老师绘声绘色的读出来。得到表扬，总是感到额外的满足。因为那时候的成绩并不好，没有其它的天分，体育音乐的都不行。
偷偷喜欢的一个女生，也是很平凡的一个。短发，小巧的脸庞，秀气又有种难以说出的感觉，可能是稚气吧。最讨人喜欢的，是见了谁都是一样的阳光灿烂。象大家的小妹一样。
只可惜只能在角落里欣赏她自由飞翔。看她在晚自习走出教室的时候静静唱歌，看她在暮色下的操场里来来回回的张望，看她在课间的十分钟一个人沉思……
才知道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说出来就一切都没有了；才知道为什么：不可说不可说；才知道“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高考结束，和她在老师家门的旁边聊天。阳光明媚。谈话的内容都忘了，只记得那是我们三年以来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好象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次一别，以后没几次能见面的机会了。果然一个月之后离开这座生我养我的小城，和她就仿佛两条分道扬镳的直线，再没有重逢的可能。包括后来的同学聚会，包括大街上偶尔相聚的匆匆，两个人都没能有片刻的擦肩。她终于成了一个消失的光影。
后来见到她青梅竹马的男友，高大英俊，开朗外向。是我一直羡慕的一种。两个人还去了同一个城市读书。许多年过去了，他们的故事也该写出结局的了吧，我想！
虽然在加班到午夜回家的街灯下还常常想起旧年那场纯洁的单恋，可是心里只有祝福。才明白《海上花》，原来转眼消逝何尝不是最美？只是每次在bigecho唱歌，却总要翻出《如今才是唯一》。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可能每个人心灵深处都有个谁都无法到达的角落，包括自己。
18岁那年，离开故乡，终于来到梦想的大学时代。
感情好象在这里突然来了一个停顿，感悟的都是别人的传奇。听到了很多以前都没注意的作品。知道了莫文蔚，那么深邃又无可捉摸。“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想你你才会把我记起。”仿佛在嘲弄爱情，这个不可理喻的玩意。以至于我以后每次有人感情失意，总要习惯性的翻出她的CD，好象里面有解开心灵密码的葵花宝典。
失恋的朋友在大学里总是成堆。晚自习不上的时候，大家谈论最多的，不是足球就是失恋问题。可惜我自己的感情在这个时期变成了空白。原来以为这是个解脱。可是发现自己身边的朋友被女朋友踹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是孤独得可怕。心理病态到想代替别人被踹一次才感到充实的感觉。
那时候又开始听齐秦，很多烂熟于心的老歌重新拾起来重新听过。“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真心的花才开，你却要随候鸟飞走，留下来，留下来……”多少个凌晨醒来的枕边单放机都在无奈然而不知疲倦地唱着这首歌，伴随着后来的别人和自己的心情故事，这也变成了我心里最后一首迷恋纯真感情的歌。
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在大二那年失恋了。离他而去的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于是每个晚上定时陪他到操场的中心去抽烟。常常周末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说来说去都是重复的话题。但是感觉不到疲倦，嘴里的麻木代替不了他心理的麻木。往往还有奇怪的感觉，看着宿舍楼里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听着偌大的校园从喧嚣变成寂静，不由自主会泛起被世界遗忘的感觉。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这种简单刻骨的恋情在我心上刻划了深深的烙印。几年之后听到这首歌，仍然有抑制不住流泪的冲动。无知轻狂，单纯忧伤，年少梦想，那些美丽的岁月，那些凄美的爱情，刻在光阴里的故事，只是一阵烟，一弯流水，游弋在流光中。我曾经在很多年里一直感叹娃娃的歌词，感叹她那首著名的《水中花》：“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长留我心的，不仅是单纯年月里的浓浓忧伤，还有一份不肯低头的倔强。岁月可以将拥有变成失去，永恒不变的，是我的心。
渴望一段可以铭记一生的动人感情，不必长久，不必彼此拥有。晚九点档常常听南京一个电台的节目，叫《飞一般音乐空间》。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主持人，吴继红。平淡舒缓的声音，怎么听都象是自己老师一样的角色。偏偏又是姐姐一样的年龄，和蔼可亲。有次她在节目里说到《似是故人来》，是罗大佑的作品，当时还在香港做音乐工厂，和林夕在鼎盛时期的合作。“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当时只是爱极了这个平仄有秩的长句，到今天感情失意回头再听的时候，才知道梅艳芳大气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悲伤，才明白“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每一段看似平淡的感情总有它惊天动地的所在，只有说不尽的遗憾才是生命里最值得珍视的传奇。“欢喜悲伤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一唱三叹之中，人间凄哭，柔肠百折，历历在目。
时间就是这么平淡的过去。我在这么容易滋生爱情的土壤里居然不可思议的走了过来。一直到了大三。她突然打电话来，说想我陪她出去走走。这是艺术设计系的一个女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我只知道这个系是我们全校男生梦中的乐园，美女不仅多而且质量奇高。广为流传的是有个班居然有39个女生，男生只有唯一的一个。而她，显然被淹没了，从来就没有注意过。
刚好那天心情也好，心中最爱的AC米兰沉寂几年之后重新赢回了联赛冠军，让我开心了好几天。她正好也在这时候出现了。
在学校对门的音乐茶座对望了两个小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飘出来的音乐是锦绣二重唱的作品，“关于离别的原因我早已忘了，我只记得你给过的快乐”。仿佛又在暗示这还是一个悲剧的结尾。
送她回寝室的路上，终于找到话题。谈到了共同喜欢的齐秦。谈到生命里最想要的愿望，谈到了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丽梦想。以后的日子，就常常有事没事的约在一起聊天。不是因为对感情的渴望，是心里有很多积压很久的话想找个人说。后来她给我电话，问：跟我在一起，有没有想到感情？有没有很快乐？我说：很快乐，但是和感情无关！她一笑：我也一样。
当时感觉一阵轻松。快毕业了，不想在最后还有难以割舍的流连。简单的过完这段日子，以后回想起来，也没那么多复杂的感触。难得那么悠闲的一段光阴，最后还牵扯上感情，总有点遗憾。就象一件好好的毛衣，平白补上一截，穿还可以穿，别扭却是难免。
终于离别的时候，我们在一间窗外长满常春藤的教室里唱骊歌。她和另外的一个女生是我们特别邀请的嘉宾。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抱着吉他，唱起那首歌。“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的开/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别的那样呦别的那样呦/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一瞬间，眼里蓄满了泪水，拥挤着流出来。一去不返的，何止是我的青春？
离校前夕，打她们寝室的电话，已经没人接了。她好象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一样。知道我出发前一天，她托人送来一封短信，约我在第一次的音乐茶座聊天。等她的时候，送饮料的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笑。一旁走过来熟悉的朋友，问我：等她吗？我点头。他拍拍我的肩膀，忽然很郑重的说：其实，她一直很喜欢你。
鼻子酸起来。眼前一片模糊。也许这是剩下仅有的几次见面的机会之一。日后就是天各一方了，尽管交通便捷，尽管情谊还在心底，还有见面的机会吗？真的不知道。
工作以后果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感情仿佛被遗忘到了某一个角落，时间匆匆划过。在都市的街上，满目的繁华和熙熙攘攘掩不住内心深处的孤独悲伤。常常在朋友的聚会中突如其来的一阵难过，然而无人可以诉说。就象李宗盛的歌词，觉得击中了我心灵的死穴——总是平白无故的难过起来，然而大伙都在，笑话正是精彩，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走开？
于是感叹，真的要替自己找个归宿了。可是一年一年的漂泊，从大学到合肥，从合肥到上海，好象没有可以停靠的港湾。生活给人的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从来只是轻描淡写的折磨你。有一天醒悟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
一直到遇见她。两个人在网络上前言不搭后语的聊天。正是在去深圳培训之前，心情起落不定。临走开口要下的电话，是我治疗在深圳那段日子刻骨孤独的灵药。每天几十条短信，从早起到完归，她的短信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早就约好了见面，但是自己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担心，也不晓得为什么。幸好每次说定，总有突发事件将我们错开，难免会深深遗憾，可是有中不由自主的庆幸。总以为不会开始这段感情，如果只是做朋友，那该有多好？可是由于她的坚持，我的一念之差，所有的一切都迅速开始又迅速走到了终点。
回到上海，两个人迅速升温。每天三个电话，用一切可能的时间发短信，几个月如一天。直到见面，拥抱，尴尬分手。一切都没有可以思考的余地，仿佛谁开的一个玩笑，根本和我无关一样。只是人在一个礼拜里迅速消瘦。才知道自己是投入了真感情。
今天听到她的解释，说到我们那么多的不和谐。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可是知道一切终于都尘埃落定了。总要为年轻付出一点什么。原来就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那该多好。如今想想，可真是一个奢侈的梦想。也许很多年后，大家都会为了今天的倔强和冲动后悔，只是走到现在，已经来不及想到那么远了。
心里还是会真诚为她祝福，希望她以后都可以走得好。我们共同走过的路已经到了尽头，留下这个谜一样的结尾，也许就是传说里的缺陷美吧。想来我的一生里也会常常追忆，象个水蓝色的风铃，偶尔会在我的心里丁丁冬冬响起。
用一首歌结尾吧，张艾嘉清淡致命的声音，将我们的感情诠释得那么淋漓——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历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是啊，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思念着她，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但愿我下次唱起这首歌，会有人听出我内心深深的失落和关于人生、爱情的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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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里寻她千百度，漠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朵花爱了许久，枯萎了也舍不得丢；
一把伞撑了许久，雨停了也舍不得收；
一条路走了许久，天黑了也走不到头；
一句话想了许久，分手了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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