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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8/24 22:15:37 人气: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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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自暖[28]---田园将芜胡不归(给你)
八月的清晨,被雷声惊醒,那么大的声响,一时怔怔。这个多雨的夏天从不打雷,八月了,却有那么长时间那么响亮的雷声。
好在是在家里,我蜷缩在床上,叫着弟弟的名字,他问干什么,我说我很害怕,他说那你用被子蒙住头吧。
用被子蒙住头,这一直以来是我对付雷声和害怕的方式。可是我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直蒙着头生活?对自己不想见不想要不愿意的东西视而不见?
小时候大人常常告戒我们不要作恶,作恶的人会被在雨天遭到雷劈的报应,我一直都害怕雷声,一直都害怕着,是不是我的心中一直有着许多的恶?是不是上天知道我想破坏自己破坏别人?
手足无措里的不顾一切。
迷糊中,做梦。不停的在没有背景的画面上奔跑,没有方向。曾经我一直做着一个同样的梦,爬山,爬楼梯,爬任何一个高的建筑物,上去后,不知道怎么下来,在下不来的焦灼和恐惧中醒来。这个梦终于很久不来了,象那些流水的日子一样,一去不返。只是今早的梦中,开始奔跑和寻找。
想念你,但是找不到方向。
有一个梦,然而那颗梦的种子,被你炒熟,你知道,我不知道,我拼命的把它埋在土里,还想奋力的痴心的让它成长。
给榕树下的东西,有的被退了回来,有的就发了。一个叫何似在人间的女孩子对我说,读你的文字让我感觉疼痛。她不知道我对我的文字早已厌倦,现在已经无法掩饰这种厌倦。她二十一岁,有非常好的家境,写着一手漂亮的文字,是青春的疼痛,嫣红的鲜血在里面流淌着,我看着只是觉得越来越无力,回头看自己流出的血,早已是凝固的暗红。
只比她大了三岁,但是已是感觉青春不在。他们多么好,热烈的恋爱,吵架,分手,一次一次开始和结束,她们没有苦难,只有明丽的青春忧伤,父母遮拦风雨。再是疼痛,也不知道什么叫衰败。
他们在恣意的嬉闹里固守,而我,却只能躲藏在世界的阴暗角落,一点一点支撑。我们的有些坚持,有些坚持的形式,只是因为隔了三岁,便不一样。
我永远活在没有后路的恐惧中。
这个周五的晚上,约了张出来,坐在广场上,告诉她,原来的时候,对于出走,总是顾忌着会对父母的伤害,现在我却时时有不顾一切的冲动,甚至可以倔强的抿起嘴,不看父母伤心欲绝的眼神。是不是,我已经越来越自私了?
张说,其实所有的伤害,只是那段时间。总会结束的。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爱,也会结束?和她就这样坐着,一直坐到夜色深处,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无法安定。在汹涌的人群中,掩藏什么。
你知不知道,它在疯长,我早就无法控制,根本不需施肥浇水。
其实伤害只是一种矫情。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这个世界的伤害俯手皆是,我不是花儿,是草。
绿衣说,这个周末,你来我这里吧。如果不是喝那难喝的中药,我真的要去见她了,在苏州的小桥边,感知彼此的寂寞。一路看着她,坚决要和她背道而驰,但是没有办法,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改变方向。
本来我们都是风雨无惧的女子,因为手里有伞,因为那伞的牢固。可是还是为了追赶一个人,毫不可惜的丢掉了它。
那是一坐夜夜哭泣的城。空的,寂寞的。我夜夜可见一个女子站在雨中,她没有伞。天地间只有雨和泪交织起来的黑暗。
在夜晚写信以为笔底会沾满花香的时光里还是个明丽的女子。那时做过一个梦,一个今生最好的梦,在梦里,雪压着盛开的桃花,灿烂妖娆的雪境,然后,一树一树花开。当时有那样的喜悦,想,春天终究来了。 可是现在,连在梦里,也没有这样破空而来的甜蜜。
田园将芜胡不归。
即将荒芜的,还有青春和青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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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异乡,两个人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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