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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8/20 14:54:45 人气: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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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雨,就这样下着
他生病了。多想能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病中的每一个时间。可是,陪他的,只能是他的妻子。 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的妻子正握着他的手和他说着话。他的那只手是时常握着我的手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好象在作梦。在那一刻觉有晕倒的渴望,而又坚决地抵制着晕倒。他的妻子很热情,搬来凳子给我坐,和我说他的病情,说春天很容易得肺炎,说他工作忙的连健康都顾不上了。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样子很憔悴,艰难地向我微笑,没有说话。离开的时候,他妻子要送我,我说不用,还是照顾他要紧。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我的泪便已滚落。我知道,他的病是因我而淋的雨。我却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斐。” 我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出去。我对他说的很绝情。我能够感觉到他心里那种空洞的下坠的疼。咖啡馆里正放着布莱恩 * 亚当斯的《I do it for you》。亚当斯有点沙哑的嗓音浸入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透过玻璃幕墙望着外面的人流,想着斌的肺炎。斐坐在我的对面,拿着金属小匙轻轻地搅着咖啡。有一行泪正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这个长着一双忧郁的眼睛的男人,是我的大学同学。看着他忧伤的样子,我郁闷,可是,我又能怎样呢。我掐灭才抽几口的香烟走出咖啡馆,丢下他一个人。外面风很大,我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那天,公司派我到邻县出差。工作结束时,天空乌云正在堆积,我心情晦暗。我打电话给斌,我说我想坐你的摩托飙车。他到这儿的时候,天就要下雨了, 他来到我的面前,我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他说你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就是很想你。我坐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车在急驰,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这些都是和我无关的,搂着他我觉得很安静,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不一会儿,雨下了起来,很大。我没带任何雨具,他停下来拿出风雨衣给我穿,我问就一件吗?他说是的。我说你穿吧。他说快穿起来,淋湿了会生病的。我说那你怎么办?他说我不要紧。我说我不穿。他说你不穿我就不带你飙车。我说那你走吧。他抓着我的胳膊要帮我穿。我甩开他的手向前跑去,雨水顺着我的长发流淌,冰冷地一直流到我的心里。他骑着车赶上来,扔下车紧抱着我,我仰着脸闭着眼,分不清在脸上流淌的雨水和泪水,冷的热的。他吻我的眼吻我的唇紧紧地抱着我在雨中。我紧紧地抱着他,任大雨将我打湿,冰冷的雨水在我皮肤上流淌。我们又在雨中狂飙,谁也没穿雨衣,雨中的一切都隐在了朦胧的雨幕之后。在这朦胧里我觉得我们开进了梦里,我们的梦,只有我们俩。
斐的声音在电话里是那样的不煴不火,“有时间吗?请你吃饭”。在酒吧里我想起他的声音。我想找个人喝酒,可是我找不到斌。我拨通了斐的手机让他来陪我喝酒。他到的时候我坐在吧台边已经喝了很多。他看着我抓着我握杯子的手说:“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别他妈废话,不喝酒就给我滚。”我甩开他的手嚷道。他在我身边坐下,要了两扎啤酒,端起一扎一口气喝了一半。不知道和他喝了多久,酒吧的服务生过来说打洋了。外面路灯很亮。斐也醉的差不多了,我走路像是在跳舞,现代舞。他扶着我向前走,也不知要走向哪里。斐说:“打的吗?”“不打。我想吹吹风。”“好吧,我陪你。”“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说。“要我送你-什-么”他说话不利索了。“我就要你。”我说。斐抱着我说:“嫁给我好吗?”我说:“你应该象骑士一样,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向我求婚。”“我先送你一个吻。”斐说。打的到我住的地方。…………。早晨,斐做好早点端来给我。我说:“你该走了”。 和斌每星期总能见上几次,可是他并不能总留在我那里。疲惫。
斐约我在咖啡馆见面。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了。临窗的位置,仍是他喜欢的可以看街景的位置。“你喝什么?”他问我。“咖啡吧。”我说。服务生拿来点单,我点了一份清咖。我喜欢清咖清纯的苦涩。他朝窗外看着,天早黑了,他的目光似乎正沉迷了这黑暗里。我点燃一支烟,“你抽吗?”我说。“不抽。”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我朝他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咖啡馆里播放着神秘园专集中的《you raise up me》。烟在这音乐中悠悠地飘着,幽幽的蓝色,升腾,消散。“最近好吗?”他问。“还好,只是有些疲倦。”我说。“工作不要太辛苦,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他总是这样温情。“没事,我不会让自己累死的。”我笑着对他说。他笑笑,然后端起咖啡杯看着里面的咖啡轻轻地搅着。“我准备出去一段时间。”他喝了一口咖啡说。“去哪里?干什么呀?”“旅游,去有海的地方,我想让海水浸泡着,让灵魂随海风在海上飘着”。接下来是窒息般的沉默。
“我怀孕了。”我看着斌说。斌抽着烟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想生下来就生下来吧,我不会推卸责任的,我会担起抚养他的责任的”。“没你什么事,我只是告诉你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没要你做什么,如果我想生,抚养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说。我躺在床上想着和斌的那次对话。我一直觉得生命是沉重的,我怎么能无端地将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呢。这是一个注定不能活着见阳光的生命。斌不会离开她的妻子。我不会要求他这样做。人把握不了选择的结果,也许每一种选择都可能是一种意想不到的灾难。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无论风雨。有很多天没见到斌了,时间正悄悄漂洗着一切。
周末,雨下个不停。很长时间没斐的消息了,这个温情的男人。忽然手机响了,是斐的号码。“喂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斐的母亲。她说斐留有一封信是给我的。 打开信笺,“我的灵魂属于大海,在海里,我的灵魂将获得自由……” 我走在路上。 雨,就这样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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