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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7/30 23:02:31 人气: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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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熄火连载四
夜里她上网。这是一种简便的自我放逐。有时她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放纵的自己，每一次有男人表示对她的好奇，她就在电脑面前浅浅苦苦地笑，她发现，那道带刺的封锁，即使在海一样的网里，也真实存在。
有人能用网兜住金鱼甚至金龟。也有人能在漏洞里钻一个现实不可能之外的虚拟空子。这些人碰到她，在强劲的搜索功能、在无情的随机查找功能里，把她从寂寞的版画里揪出来。她始终不去找别人，她永远是被动的，尽管她有拒绝的权利，可是她没有一次在开始时就正确行使。不用我解释你也知道，你不知道拒绝的是不是就是你寻找等待的。所以你无法拒绝。
这等于承认了她在等待。这个想法让她感到自己的寂寞越来越胁迫自己。于是，在一系列不痛不痒的聊天之后，她发现电视的午夜频道在播放法国的喜剧，这似乎更直接地让她开心。所以，喜剧让她下网。
她只有机会笑五个镜头。电话在午夜响起。她不禁猜想，目光紧紧盯着枯燥的电话，仿佛那是被唤醒的神灯，会从里面出来一个无所不能的奴仆。她在第五次铃声的时候匆匆接起，很难说，她在担心对方挂断。
那个男人的脸庞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话传来的声音鲜明起来，那个脸庞、那个身体、那个灵魂在他们分手之际就已经全然陌生，没有棱角，没有表情。她的声音瞬间生硬，另一只手按着遥控器的音量，法国人夸张的表情立刻变成哑剧。他的问候显得可疑，他的关心显得伪善，这没有令她想到曾经的一切，她拒绝这种没有希望的回望，于是她说，什么都与你无关。不过口气非常软弱。两个人都非常软弱、非常离题，离开原先共有的主题，两个人在几乎沉默的边缘揣测，两个只有过去的人，没有将来。所有感情都飘浮在过去那已经被孤立了的影子上。
她想起那个打电话的四楼少年，她，没有必要虚掩房门。
挂上这个短暂虚弱的电话，她看见电话上的时钟正好跳过1:11，三个1的时刻。
想多一点寓意，可是她找不到。而且时间也由不得她做任何假设。跳出来的时刻永远都是新的。
她按响音量，法国人还是那么高兴。直到故事END，也只有他们真的高兴。这是拷贝的意义，永远在每一次重新播放的时候完整重复那当初的景象。
除了音乐、电影、电视、照片，似乎没有别的什么能够拥有拷贝。
电视结束，一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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