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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5/4 20:30:41 人气: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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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一个远去的故事(摘录）
生命的七种颜色之：绿色
我依稀记得很早的时候看过这样一篇小说，说的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年轻人决意在对面墙上的爬山虎凋尽最后一片绿叶的一刻结束自己的生命，很多天过去了，最后的一片绿叶依旧坚守在她的视线之内，后来才知道，那是好心的画家邻居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爬梯子画上去的，为了画好这片树叶，画家淋雨得了风寒，竟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从读这篇小说的那一天起，我把健康生命的颜色锁定为绿色。
前几年，我的喉咙出了毛病。起因很简单，同轨的一位女教师卧病在床，我接了她一个班，加上自己的两个，上三个高三班语文，最多一天要上六节讲评课。我不会用假嗓子，时间长了，喉咙哑了。没时间上医院检查，等送走那届高三，居然话都说不出来了。等见到大夫的时候，口腔溃烂，淋巴增生，声带小结，我的天，始料不及！
转瞬又到了新的学期。这时候我已动过激光手术，照例有一段时间的术后休声，可我接了班主任加两班语文，怎可能不说话！于是喉咙好了又坏，坏了又好，好好坏坏之间，是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从激光到纤维喉镜，总共七次！有一次已把医生要求的两个月全休经济为半个月的请假单揣在怀里到了学校，可见到学生们关切的目光，可爱的笑脸，我竟再也摸不出那张薄薄的纸条。
七次以后，医生开出一张可怕的单子：喉部肿瘤，需作病理切片。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那片树叶，绿色的，常春的。
在等待命运宣判的那几天，我记得我在那个寒风的季节骑着单车满城市转，满眼都是凋零；我记得我像一只寒鸟栖息在野塘残荷边上；我的眼睛里没有绿色，天灰得出奇……只有两本书愿意充当画家的角色：《活出意义来》《存在的勇气》。我开始寻找活着的意义：给甲生再写一封长信，和乙生再作一次谈心，教丙生我的拿手好菜，与丁生侃侃当今文坛……我于是找到四季常绿的草坪，在初冬的阳光下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个滚！
良性，恶性，生命的终止与延续有时侯简单得就这么一字之差，如同黑夜白昼般分明。接过良性诊断书的一刻，仿佛是一夜间枯木逢春，生机盎然！我看到生命的绿色在冰天雪地里招摇，我看见生命绿色的歌唱发自肺腑，引来百鸟的婉转；我觉得生命掌管在上帝那里，而命运则紧握在自己手心。
一年以后，我肺部患病，还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再加上抱送一个在体育课上晕倒的门生去医院，竟至大口咯血……我没有多少慌张，因为我仿佛看到了那片树叶。
又过了一年，在一个夜辅导结束回家的路上，我被违章的司机飞车撞到，自行车和汽车一起报废，而我竟毫发未损…….我没有多少庆幸，因为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片树叶。
——是的，那片树叶，绿色的树叶，画在墙上的树叶，如今已画在我的心中，绿在我的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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