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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3/10 13:29:02 人气: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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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之泪洒天堂(一)——致有暗香盈袖
我在市中心找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房租很贵,我想到合租,打电话到电台的“为您服务”寻合租人。 您好!我是个自由职业者,想找同租的合住伙伴一起租房,房子在市中心,两室一厅,全配,房租x元/月(水电及电话费须另外分摊)。要求同住者必须有正当职业,干净,安静,无不良嗜好,。有意者请尽快和我联系。电话:x,我叫QQ. 刚收线便有电话过来,是个男声。 我叫林,有正当职业,干净,安静,无不良嗜好。可以吗? 他的语气干脆,不可拒绝,让我没有半点犹豫便说可以。 “那你过来看下房子吧。” 报了地址,他说二十分钟后会到。 我赶紧冲进洗手间,收了昨晚淋浴时的内衣裤,也顺便收拾下我自己。 门铃响的时候,我又对着镜子轻拍了几下脸颊,想让它泛起点淡淡的红晕。 长期的熬夜,我不想监近中午的时候给别人看到的是张青面獠牙样的脸。 以满面春风之态打开门,笑容便被冻结,一时无法收回,好象高速行驶的车在直线突然遇到Z字折口,只有以死亡之态继续前行毁灭,无法转弯。 嗨,我是林。 我有时想不起中文的形容词便在脑子里搜索出英文单词临时用上,我想他让我shocked.他有着一头五颜六色的象鹦鹉羽毛样的头发,遮着半边脸,定定的眼神注视着我,而在我被shocked掉的回望中触及到他定定的眼神中除了空洞还是空洞,…… 那一刹那间我的大脑和他的眼神应该是相通的,都是一片茫茫的空洞。 我啪地关上了门。 他很耐心,再按门铃。 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说稳住。 隔着防盗门,我有无尽的安全感,至少这是大白天。 我说:我想不出你有什么正当的职业?! 以貌取人,这是亘古难改的陋习,所以我问得理直气壮。 我是个职业领舞者。 他久经沙场的样子,嘴角带着丝笑意,一看便知习惯了被误解。 他从门缝里递过身份证,和名片。 他只有十九岁,来自北方的一个陌生的小城,在家本市有名的迪厅做dancer. 我开了门放他进来。 做这行有足够的金叶子,也让我明白他前卫的装束。 重要的是我晚上写作,而他晚上出去工作,白天两个人都会安静地睡,这才是最令我满意的。 他带着很大的一个包,说那是他的全部家当,他无须看房合不合适。 他解释着,他的哥们,也就是他的合租者的女朋友从家乡来长住,他想成人之美。 我给自己煮面的时候,路过他的房间,他戴着walkman,晃着脑袋,扭着身躯,脚颠颠地正在给他的气垫床充气…… 职业病! 因为一上午没有睡,到下午五点半我才醒。 他在厨房里煮着面。 见了我说:吃吗? 我摇摇脑袋。 刚睡醒,大脑混沌,不想言语。 我依在沙发上,他端了面坐在我斜对面。 我三点多回来,如果需要,可以给你带宵夜回来。 我说:谢了,不用。 我不想和他很熟络,这样免得将来在租房细节上引起麻烦而让我起恻隐之心。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漠,他不再说话,专心地吃着面。 我将浴缸放满了水,突然想到也许他下午可能用过,便放弃了这项每日的功课,心情有点懊恼。 与人相处,我总是容易变得斤斤计较。 桦离开我的时候说:有种形容对你来说最合适——海市蜃楼,只能远距离欣赏。 我扔了他的行李至门外,将泼妇形象进行到底。 我很伤心自己的蜕变,才一年的时间,我便从一个诗情画意的女孩变成一个唠唠叨叨的斤斤计较又会撒泼的女人。 两个人住到一起后的幸福时光也只有一个月吧,而这幸福甜蜜也只是因为恋爱的惯性动作而已。 我不再写作。 薇电话中警告我:现今的社会,女人不工作,和社会脱离太久,男人慢慢便会倦怠的,何必给自己制造后悔的机会呢? 我幸福地认为和桦生活在一起,做他的女人便是可以叹为观止的作品。 我笑着对薇说:嫁夫随夫,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何况写作也是脱离社会的独唱。 薇和我是干姊妹,我们情同手足。 她不赞同我和桦同居。 薇说同居就好比贷款买房,刚住进去的时候因为新鲜便无限欢喜,可是每月的定期付款提醒你知道始终不是份名正言顺的胙有。等钱交齐了,可以安心住下了,却陡生出种累意和挑剔,因为已将新房住成了旧房,当初的新鲜感消失怠尽,不复存在,新旧问题却显山露水出来,说不定便想着卖了它再另择它处…… 薇在电话里罗嗦这些的时候,我明显地心不在焉,我的头枕在桦的膝上,桦温柔地指缠绕着我的发…… 我说:薇,我永远是他手心里的宝。 我照着菜谱做着桦爱吃的各式菜肴,每天将他的衣服熨烫平整,为他挤好牙膏,收拾公文包……看着他上班,等着他下班,吃过晚饭,相拥着看长长的电视剧…… 我做着快乐的小女人。 我想女人要的幸福不复如此。 日复一日,平淡,但天长地久。 一个月后,桦做了本地区的销售经理,他不再有空闲给我,总是有很多的应酬,带着酒气回来,躺倒便睡。 我很烦,满屋的酒气,轻微的洁癖让我甚至于会在低于零度的时候也将窗子打开。 他渐渐不再问我有没有吃过,吃过什么?每天里做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后,我总是当着他的面将我前天晚上息心做的饭菜连着盘子一同倒进垃圾筒。 他视而不见,所以我们没有争吵。 有天夜里我听到他梦中喊个陌生的名字,便摇醒他问是谁,他一片茫然的样子,当我歇斯底里的时候,他嘟囔着“神经病”又睡去。 于是他每次晚归我便很细心地检视着他的衣衫,有没有口红印,有没有细长发。 那时我们不再有交流,不再说你浓我浓的情话,而妈妈电话过来总是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开始患得患失。 本来想两个人只是同居,也无所谓那张婚纸,可是女人一旦真地将自己交出了,便会想从此可以安定,托附。 我怕他终有想换房的一天。 我会在我们正在做的时候认真地问他,我们会结婚吗?你还爱我吗? 桦说当然,却不再象恋爱时那样温存地贴着我的耳朵说爱你,那温湿的气息让我心怀荡漾和怀念。 我便哭泣,说他不再爱我。 开始他还哄着我,久了他便问我你累不累呀。语气之冷,让我看到离别近在眼前。 那天来临的时候,桦走进厨房轻声地对我说:我们可以平静地谈下吗?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脑子里哄哄地,突然便失控,我摔了所有可以成为碎片的东西,并用尖锐的声音肮脏的字眼充斥着两个人的耳膜。 桦没有言语,收拾了战场,整了自己的行李,离开。 桦临出门对着我说:有种形容对你来说最合适——海市蜃楼,只能远距离欣赏。 我扔了他的行李至门外,将泼妇形象进行到底。 我听到门砰地声被关上,林去上班了。 我不喜欢他关门这么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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