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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2/28 10:25:44 人气: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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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空虚的痛
“写给最爱你的人”征文活动获奖散文集
第二名：空虚的痛——作者：绿小麦
我是知道的，知道你在某一个地方的某一个角落，注视着我。我还知道，你是始终不说话的。
深夜里，一个陌生人在QQ上 问我你在爱着么？
我想了很长时间，然后，隔了很长时间，想回答他，却不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答案。
于是，我很老实的说，不知道。他呵一声，给我看一个龇牙咧嘴的脸。
你会笑我么。那天，我用了半支歌的时间来哭泣。
上一秒钟，我还平静的,甚至带着点微笑,说，有时候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又没有理由。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用左手端起桌角的冷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忽然，忍不住哭了。
静静的流泪，半支歌的时间。
其实我没准备要哭，为什么，你也许会问。那我也许会回答，不为什么。可是 ，我永远也没有回答的机会,你哪里会知道呢，因为,我并没打算告诉你。
我下了线，关了屏幕。慢慢的走到大镜子前。奇怪，那张脸没有悲伤的痕迹。我用很热的水和毛巾洗一洗。对着她笑了一笑。
窗外猛的一声爆竹。心忽地震了一下。
没有象此刻这样，迫切的，要逃离记忆的怀抱。我环视自己，我是这样的一无所有，在没有了亲爱的你以后，在没有了那些固执的等待之后。甚至，我连记忆也丢弃了，象一个做梦的人，梦中无限沉陷，醒来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再记得。
呵，我是宁愿，还能有着那么些个记忆，哪怕不很清晰，哪怕不很真切，但是，有阳光一样的笑容，虽然，没有人相信我曾经看见过。你知道么？我还怕，我怕我抱着它，一生一世，不能轻松，一生一世，不能快乐。
每次喝咖啡，那种美味的诱惑，我总是一饮再饮，从不曾那么慢慢的品过。朋友笑我，有占有欲，说这样的人，不在乎未来，不在乎别人，只在乎自己的感觉。我说不对，我在心里说，真的不对，我在乎的。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觉，我可以忽略自己的感觉，但是，我不能够不在乎 你。
只是。谁又会在乎我的在乎呢？你会么？
我关上门。走到街上去，我去到麦当劳里，要了热朱古力和麦香鱼。我歪着头，看窗外。窗外，那么美好，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心事，阳光融融地探到我的眼睛里，树叶们都开始返青。有快乐的小孩子手牵着小鱼形状的氢气球，仰着头走路。
我好象不适合这里，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
“那页书，始终不合上，你知道，雨里有着清香。”
一直以来，在我不能触及的地方，闪烁着星星，和你的眼神。我常常怀抱着幻想，数星星。天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呵，我只会用它来凝视虚无。一直以来，你常常笑我的傻。我就在你的嘲笑声中，对着你诉说我对草原的向往，雪山脚下，我希望你对我招手，希望你说，来，宝贝，让我们这里安家，每一天我们数羊群和星星。
你怎么会说呢。你当然不会。你是那么隐忍内敛，又那么无情的人。你一次一次的留给我空白和等待，一次一次的在我面前无声无息的忽然消失了去，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灰飞烟灭。
而我，又是那么任性的孩子，眼睛里有会发光的飞鱼，有会游泳的花朵。而我，就固执的等在你消失的地方，默默看一朵花开了，直看到，那朵花又谢了。
谁借我鳃，让我呼吸在有着你的海洋，谁借我鳞，让我在黑暗的等待中发光？
“许多年了，我始终在你呼吸的山谷中生活，我造了自己的房子，修了篱笆，听泉水在低语时，睡去。”
只有在黄昏，只有在杳无人迹时，我才敢低低唤一声你的名字。许多栀子花的影子，还有黄树叶的沙沙微笑。那浅蓝色的梦，在睡里安放着，一直等你来，可你始终不肯来，因为寂静，它不会说话了。
二月早春的空气，是有点寒冷的。我在这一年最后的一片雪花中，含着不舍，向你挥别。这样的离别在风中显得平淡。我以为我会痛，会痛到灵魂粉碎，万劫不复，可是，在你面前，在别离的那一刻，我的面容竟是形容不出的安静。
心还是郁郁的。我曾走过思念的大漠，如今，我两手握着空虚的疼痛。我是多么怀想那些时刻，我是多么需要那些时刻，你，却从半空中伸出手，猎取。
记忆里，有最细最细的雨，最低最低的云和最远最远的眼睛。我只有默默的转身，默默的怀念。
只是，只是，前方，会有如烟的夕阳么？笼住我湿了的眼睛，遮住我灰色的微笑。
离开你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个晚上，我坐在值班室。坐在舒服的电脑椅上，低头看书。灯光不很明亮，对面的圆脸女孩来借书，我找了一本现代家庭扔给她，她笑，我也笑，我说，上面有陆毅的大副照片呢。她说，你看的什么小说，我说，不是小说，是沈从文的散文。我把封面给她看。
静静的，四周全是小河的水流声，好象那条小河总是走不到头，好象那只小船总是飘在河中央，好象二哥和三三总是在遥遥相望，好象二哥总是幽幽的在说，三三，今生我有了你，我是太幸福了。
有一封信的最后，二哥说，“我还要说的话不想让烛光听到，我将吹熄了这支蜡烛，在暗中向空虚说去。”
看了这句话，我在这个二月早春微寒的夜晚，痴痴的愣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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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2/28 22:5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