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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2/18 14:01:53 人气: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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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爱情与友情之间
我还属于似懂非懂而又觉得什么都懂得年纪。也许，我早已过了那个容易激动充满希望的年龄，可是我的心却还是如此的幼稚可笑。阿雅说我的心是一块还没有开垦的荒地。她从来不懂得用一些优美的语句来哄我开心一点，只会用这么直接而又没有任何情调的干巴巴的生涩的句子来形容我，虽然很恰且。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擅长文，我擅长理。称赞你这样长相出众文笔不凡的女生可以用才女，而称赞我这种数理化一流的女生，只能用怪物。”阿雅的话很有特点，讽刺了自己又抬高了自己。
我常常和阿雅坐在教学楼的顶楼，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彼此依偎。风撩起了我的长发，而阿雅的短发却根根抖擞的竖立着。我曾赞她的发型颇有鲁迅风范，她也赞我的发型很像年轻时的爱因斯坦。是的，我的头发是天生的自来卷，它们永远那样张扬
的翘着，在这个充斥着拉直的头发的城市里，我的头发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正如我的性格。
我和阿雅是互补性的朋友吧。阿雅可以耐着性子听我讲完一个又一个凄美的故事而不作任何评论，我也可以陪着阿雅听她发一大顿关于他的牢骚，可眼中却全是甜蜜。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和阿雅的世界里呢？我和阿雅都搞不清楚。就是那么一瞬吧，是的，就是那么一瞬，他定格在阿雅的心里，继而成为我们话题。
“他是个怎样的人？”我问阿雅。
“很难说清楚阿。很模糊很模糊的概念。”阿雅的眼里净是迷茫。
阿雅就是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人。她爱上了一个瞬间。那个瞬间带给她的，是无限的思念与迷茫。
他的头发应该是刚刚洗过的吧，还留有一丝淡淡的香味和湿湿的气息。他的眸子应该是清亮无比，虽然只是一瞬，却足以让人刻骨铭心。他弯下身，碎碎懒懒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坚毅的下巴。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小心一点……”
这就是我照着阿雅不着边际的语无伦次的叙述所写下的那次据说应该是很完美的邂逅。在他被阿雅撞到之后，在他被阿雅撞到之后又帮阿雅捡起散落一地的课本之后，阿雅的某根神经被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我翻看着那张写着“邂逅”的纸，耳边响起阿雅不竭制的嗓音：“哇哇，是他，快看，是他！！！！！”
我顺着阿雅的手看去，有那么一个黑点，在校门口处徘徊。
“哇哇，搞不好，他就是咱学校的哩！哈哈………………”阿雅手舞足蹈，我不得不紧紧拉住她，以防她失足掉下去。
“这么远，搞错了怎么办？”我无不破坏气氛的说。
“错了？怎么可能？这个身影在我脑海里浮现过一千遍一万遍，现在就在我的眼前了，我会搞错？”看阿雅的神情已经有点“不知所谓”的味道，于是我很识趣的闭了口。
“不行，我要去找他，对，马上去找他。”阿雅一跃而起，向楼梯口冲去。
拦是拦不住了，我只有跟着去了。
2
我必须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野蛮的丫头还有如此羞涩的表情。
“你，你记得我吗？那个，那个，就是那次被你撞倒了，不，是我把你撞到，就，就在市图书馆旁边……”阿雅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齿嘛。
站在她对面的高个子看样子是蛮迷惘。阿雅冲我使眼色，示意我快过去帮她。
我只好跑过去，终于看见了高个子的样子。
…………
…………
“陈寂，她是你朋友吗？”
“是的，穆特，她是我的好朋友阿雅。”
我望了望一旁目瞪口呆的阿雅，对我的同班同学穆特说：“小学，初中，我们一直是同学，到了高中，考在一起却不在一个班。不过是室友啊。哈，她以前对我说，她曾遇见一个特绅士的boy，被她毛手毛脚的撞倒了，不但不生气还帮她捡东西，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那个男生就走开了。没想到今天让她遇到了，于是，自然就想说声谢谢啦。可谁知道，那个他，就是你啊。”
阿雅脸憋得通红，不停的用手掐我：“你怎么说的这么多，出卖我？”
穆特到是很潇洒，“原来是你的朋友，哈哈，看来我可是帮对人了。”
他很自然的伸出手：“叫个朋友吧。”
阿雅也伸出手，看她淑女的样子，演技还不错阿。
3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雅狂笑五分钟，继而满眼含情的看着我。
“你，你干什么啊？”我浑身已被她看的起了疙瘩。
“亲爱的小寂，原来，原来他是你的同学。哈哈，这就太好办了。”阿雅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中充满了憧憬。
“你要做什么，告诉你啊，牵红线这种事，我可不会。”
“当然不用牵红线这么老土。你只要多告诉告诉我有关穆特的情况，还有多和他接触接触，多给我们制造机会……噢，穆特，瞧，连名字都这么帅。小寂你也真是的，班里有这么优秀的人都不告诉我，莫非，你想独自…………”
“说到哪去了？”我瞪着她。“他，优秀吗？没有看出来啊。高高瘦瘦的男生，简直是比比皆是嘛。至于多多接触什么的，我可不干。至于他的情况，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你说了？你说的那些我也知道。拜托，我不是让你说他的学习情况之类的，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明白吧？”
“不知道。”
一个枕头扔过来，还有阿雅那张失望而高兴的臭脸。
“不知道就去问！！！”
4
阿雅总是让我做这种事。早知道不让她和我住一个屋了。
穆特，我和他只有点头之谊阿。天哪，这个死阿雅，我该怎么办啊。
“原来，原来你也喜欢读杜拉斯的书？”不知什么时候，穆特已站在我身后。
“怎么，你也喜欢吗?”
“是啊。”
我们俩聊起来，我发现我和他的共同点蛮多的，比如，都喜欢读杜拉斯，都喜欢听老鹰的歌，都有过学乐器的经历，还都是学钢琴。
“哈哈，我怎么没有早和你聊天呢？”穆特笑着说。
“现在也不晚阿。”
“对了，你的那个朋友……”
“你说阿雅啊，你别看她有点疯疯癫癫的，她人真的很可爱，而且又富有正义感，还爱幻想……”
“干嘛，说媒啊？”
“啊？不，不是阿。”我差一点噎着。
“我只是想说，那天我的一个哥们说，阿雅是个数理化疯子。”
“哦，是，是阿，她数理化是很好，可惜现在文理不分科了，否则她一定会如鱼得水。”
“你也很可惜的。”
“我？”
“是阿，你的好文采阿。”
“哈哈哈，没那么夸张啦。”
“怎么样？”阿雅期待的对我说。
“还好。不过关于他的私人问题，我还没有问到。”
“笨阿！”
“我真的很不习惯。不过，他人好像还不错，不向我想象的那么肤浅。”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
5
阳光很张扬的撒下来，于是那条林荫路上，就有了一个个光斑。人也变得愈加模糊。我看见了一根根碎乱的头发，看见了清亮的眸子。
“穆特！”
“好巧阿！”
“老实说，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很忧郁的人。”
“我也以为你是一个很孤傲的人。”
“我，我哪有啊。”
“我也不是忧郁的人阿。”
“看来，我们都看错人喽。”
“现在看准了就好了。”
“穆特，你有，我是说，你曾经，就是……”
“你想说什么？”
“你恋爱过嘛？”我有点冒失。
穆特看了我一眼，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淡。
他拉我坐到了石椅上，那种富有磁性的低音在我耳边充斥着。
“我很少对人讲这种事。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一提起来，陈寂，你懂得心痛的感觉吗？”
我很无知的摇摇头。
“老实讲，现在这个年纪的感情，恐怕还不能称之为爱吧。那只是，那只是年少不成熟时心灵的一次悸动罢了。”
我突然发现穆特比我成熟好多。
“喜欢她阿，也曾很傻的想，一定要让她幸福。”他笑了，嘴角向上扬着。
“你知道吗？我喜欢她喜欢了三年，从初一一直到初三。”
“现在呢？”
“我现在终于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随着空间的转移，我们去了不同的高中，那份感情渐渐就淡了。”
“没有结果吗？”
“没有。她对我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对她的这种感情忘记，而这个期限，不会超过一年。”
“那你，忘记了吗？”
“不知道阿……”
他站起身，缓缓的向前走着，阳光依然张扬着洒着，穆特的身影，就这么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其实，其实你还是很忧郁的。
“阿雅，其实穆特这个人还不错。”
“哈哈，怎么样，这可是我阿雅的独特眼光的功劳阿。”
“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孩，或许应该说是喜欢过一个女孩吧，三年阿，但没有任何结果就结束了……”
“啊？？好专一阿。小寂，你说，他会不会旧情未忘？”
“不知道。不过人长请一点总是好的。”我冲着阿雅笑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爱上他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坚决不可以！！！！！”阿雅瞪着大眼睛，冲我吼着。
“我怎么会呢，再说，很快就要毕业了，谁会像你一样在高三时发春？”
“死陈寂，吃我一拳！”
《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突然响起来。
“嗨，你的手机。”阿雅说。“就你那么傻，将手机铃声作成东爱的，要知道，那部片子的结局并不好。”
“我喜欢。”
“喂，我是陈寂。”
“喂，我是穆特。”
“今天的阳光很好，去书城吧。”
“啊？我能带着阿雅一起吗？”
“啊？好，好啊。”
“小寂，小寂万岁。不行，我得赶快去换衣服。对了，你说我穿裙子好不好看？”阿雅是如此兴奋，像个小孩子。不知怎的，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忧郁的身影。
7
“你这么早就来了。”我看着穆特。黑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还是那身打扮。
“你们，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不用，不用，你是阿雅，对吗？”
“是，是啊。嘿嘿……”
7
“小寂，小寂，过来一下。”阿雅把我拉到一边。
“怎么了？”
“好无聊阿。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看这些书了。”
“你喜欢那些数学参考书阿，都在三楼吧？”
“这我知道。但是那样，不久看不见……哈哈。”
“那怎么办啊。”
“一起去吃饭吧。”
“可我，可我还没有选好书。”
“下次我陪你来就好的啦。”阿雅望着我，温顺的像只猫。
“穆特……”
……
“穆特？”
“啊？哦，怎么了？”
“没事，我看中午到了，不知道你饿不饿阿。”
“不饿。”
……
“哦，你和阿雅饿了阿，那，出去吃饭吧。”穆特有点不舍得放下手中的书，我忽然觉得很抱歉。
在书城对面的麦当劳里，阿雅很斯文的吃着汉堡，要知道如果是在以前，她只需花5分钟就可以搞定，可现在吃了有15分钟了吧。
“你觉得那本书怎样？”穆特问我。
“还好，不过有点哗众取宠。”
“是阿，现在的书商业味很浓。”
“不知道一百年以后，我们这个时代的书会有几本被称为经典？”
“呵呵，是啊。”
我感觉到有点冷落阿雅，因为她已全然没有动静。我忽然感觉到这样子好累，穆特那忧郁的背影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烦，真烦。
“陈寂，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穆特关切的眼神看的我直发慌。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我有点不舒服，你和阿雅慢慢吃。我先走了。”我没等穆特反应过来便逃像逃一般的奔离那里。
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8
“小寂，你好神噢。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吧？”
“是阿，再说，我也真有点不舒服。对了，你们俩进展的怎么样？”
“嗯，一般般啦，你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吃完饭了，然后他就陪我一起回到宿舍了。”
“哦，这样子阿。”
“他的话，好像很少阿。”
“是吗？”我想起了他和我在一起的滔滔不绝讲话的样子。带点孩子气。
“是阿，好闷阿。不过，我越来越喜欢他了，他呢，呵呵，好像也对我有好感了。”
“这样子阿……恭喜你阿。”
“呵呵。对了，小寂，你不是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回宿舍呢？”
“胸闷的发慌，所以就出去散散心。”
“怪不得看不到你了嘛。”
“手机没电了，挂了……”
她越来越喜欢他，他对她也有好感了。真好，我可以退出了噢……
“小寂，你回来了阿。”
“是啊。”
“你的睡衣干了，我刚帮你收回来。”
“谢谢噢。”
“对了，这套蓝色睡衣好可爱，在哪买的？”
“忘记了。”
“…………”
“哦，你喜欢那你拿去穿。”
“怎么可以？不过穆特说他喜欢蓝色。他还问我晾在外面的睡衣是谁的呢。”
“哦？”不可以心跳，不可以，不可以……
“我说是你的啦。”
“哦。”就这样了吗？
“哈哈，我也要买一套蓝色的睡衣。要独一无二的那种。”
…………
9
黑板上写着，距高考还有100天。
噢，一百天。
“阿雅，还在想着穆特嘛？高考很快就要到了。”
“呵呵，所以嘛，我就要向穆特告白。”
“哇，这么大胆？！”
“是阿，表白完了嘛，被拒绝就化悲痛为力量，努力拚搏。如果两情相悦，就化甜蜜为力量，向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喽。”
“想的很周到阿。”
“是阿，我阿雅最行了。”
那我，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忘掉他吧，忘掉那个忧郁的身影。
星期天，没有阳光，阴天。
阿雅已经去了，去“真情告白”。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去主动对一个人说爱吧。也许……
门一下子被推开。
阿雅冲了进来。
冲到被子里。
肩膀在抖动着。
《东爱》的音乐响了起来。
“喂，我是陈寂。”
“喂，我是穆特，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我也正好有话对你说。”
“我在楼下等你。”
……
10
“你到底对阿雅讲了些什么？你把她拒绝了吗？你知不知道这对她打击会很大？我知道她现在对你讲是很不理智的，可她正是因为爱你，用你的话讲是喜欢你才如此冲动…………你干吗盯着我？”
穆特看着我，清凉的眸子像一潭湖水，让我陷下去，陷下去……
穆特扶住我因激动而发抖的肩膀。
“我对阿雅讲。我喜欢那套蓝色的睡衣。”
“啊?”
“我爱上了那套睡衣的主人。”
爱上了？是爱……？……
“陈寂，我爱你。”
…………
“穆特，我不是阿雅，我懂得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有100天就要高考了，现在说这些，是很不合时宜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还有大学的时光，我要和你考一个学校。”
……
“好，我要考复旦。如果你可以，也就报复旦吧。”
“好！”
11
高考终于结束了。只是，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并没有填复旦，而是填了北方的一所大学。我知道，凭穆特的实力一定会考上复旦。那样，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和阿雅已不再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了，阿雅要去北京的。
我来到宿舍收拾东西，阿雅也在那里。我们很尴尬的笑了笑。
《东爱》又响起来了。
“喂，我是陈寂。”
“喂，我是穆特。”
……
还是那条林阴路
“穆特，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并没有报复旦。你知道吗，阿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作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即便我是爱你的。是的，穆特，我是爱你的。不要不理解我的行为。我一直记得你的话，你说过，任何感情，都会随着空间的转移时间的推迟而慢慢变淡，甚至遗忘。我想，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也许正可以称之为年少不成熟时心灵的一次悸动吧。你喜欢一个人三年都没有结果，何况是我最后这几个月才动了情呢。穆特，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在我的生命中，也许友情更大于爱情吧。”
“小寂，对不起，我也骗了你。”好熟悉的声音。阿雅！
“其实，不是我看上了穆特这个傻小子，而是，而是穆特他老早就喜欢你。于是，让我帮帮忙阿。我知道你最看重友情，而穆特和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嘛，所以自然不能不帮了。”
…………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雅和穆特两个人的阴谋，什么完美的邂逅，什么牵红线，哪怕是阿雅被穆特拒绝后的抱头痛哭……天哪，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阿雅，你的演技挺不错阿。”
“是阿，我也发现我很有天赋，所以我就报考了中戏，没想到专业竟然过了。”
“陈寂，是我不好，我不该和阿雅一起来骗你。可是，可是我是真的爱你。”
“你对我讲的，难道全是谎话？杜拉斯，老鹰，甚至是你的初恋，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编出来哄人的吧？”
“不，那全都是实话，正因为你和我有如此相似的爱好，我才更加爱你。”
“爱？你不是说，爱情，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嘛？”
“陈寂，听我说。爱情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而时间并不能说明一切。况且，我已经成人了，懂得怎样是爱，怎么去爱。”
“可是，我们的学校，我们去的是不同的学校。”
…………
“哈哈，这还要靠我阿雅了。了解你这个人啦，所以阿，我早就偷偷的看了你填的志愿表，偷偷的告诉给了穆特。”
天哪，我有点头晕的感觉。
“陈寂，我们恋爱吧。”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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