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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12/27 12:55:27 人气: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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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不解风情的年代
那时，秋子的家和我的家仅有百米之隔。每天早上，我背着大大的书包,站在临街的一角，大声叫着，秋子，快跑，要迟到了。秋子匆匆跑出家门，微乱的鬓边紫色的蝴蝶发夹翩舞欲飞，秋子说，我的发夹好不好看？我甩她一个白眼，又要迟到了。
于是，淡雾迷漫的清晨，两个短发的女孩在空旷的街道一前一后狂奔着。落在后面的自然是秋子了，她一手护着发夹，以防跑时脱落；一手拎着大大的书包。路边的风景远远地来，裹着我们的热气又跑远。在我和秋子上气不接下气到达学校时，校园晨练的钟声正敲完它最后的一响，我们猫弯着腰跑到长龙般的队伍站好，见到不远处班主任恼怒的脸，秋子转头对我浅笑盈盈。天空纯净凝重，朝阳明艳的光芒下，秋子脸上的汗滴晶莹如珠。乌黑的发丝里紫色的蝴蝶低伏着身子，似乎要穿过清晨浩荡的长风，在太阳斑驳的光泽下翩飞，整个天地只剩下秋子明灿灿的笑，我无比迷醉，说，秋子，你戴着发夹的样子真好看。秋子秀美的眉一扬，轻轻说，笨蛋，是妩媚。
那个时候，我正迷恋遥远的年代，那些繁华过后的文字让我神往。妩媚是我并不陌生的字眼。但秋子说，妩媚也是风情万种。什么是风情？我问秋子，秋子皱着脸，想了很久，拉着我的头发，说，你呀，真不解风情。
秋子带我去看她阿婆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一个银发慈祥的老妇人。她微笑着讲解每一张照片的缘来，正午的小屋温暖而慵懒，淡金色的阳光沿着窗棂踮着脚尖跳舞，我的目光一张张飞过那些发黄的相片，想着岁月是怎洋的流逝，使一个曾经笑颜如花、明眸善睐的女子变成眼前鹤发苍老的身影。我闻到远处遥遥的有桂花的清香，我的心里流淌着一种不知名的忧伤，原来红颜的万千风情是这样敌不过尘世的烟云。
后来，每个清晨，我依然会在城市的这边，隔着百米的距离，叫着另一边的秋子，秋子急急忙忙冲出，拉着我的手，问，我今天的发夹好不好看？我睁大眼睛，说，很风情万种啊。秋子追逐着我，笑声一路星星点点，直到天涯。
多年后，秋子离开家乡，远嫁异地，送我一条咖啡色的项链，我戴着它行走在求学的都市里，总有人会细问端详。秋子你说，这算不算是风情万种的其中之一。可是，秋子，你年少时的蝴蝶发夹呢，它被遗失在哪一个荒漠的角落，翩飞着清婉如梦的舞，不在有曾经的流光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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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行走于城市的建筑间，我有一份工作，我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特别的拥有，日子在曼陀罗的香味里慢慢变老。
一切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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