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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10/18 20:04:37 人气: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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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自由（
放你自由（中篇） 知子宝贝于 2002.10.18 17:28 发表在非常小说
第一章黎声
1.飞出那扇窗
圣经：上帝把所有的门关死以后，还会为你开着一扇窗。
我是从那扇窗里飞出来的。是上帝的意思，他没有直说出来，但故意给我制造机会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这个在天堂里仍不是一个维度的无上的主宰，他的善心正泛滥成灾，他怜悯那个一直爱我的人，并且愿意放我出去，寻找前生那个遗失了的梦。
我不是天使，也没能住进天堂，可我的运气不坏，我抓住了一个特别的机会，上帝把我安排在一个离天堂不远的地方。
本来我可以享受我想要的静谧和安宁。
那样的日子是很美丽的。每一天和每一天，我都在和煦的春风中度过，没有烦恼和寂寞找我，一片枯黄的竹简，一柄古剑的剑鞘，一根古筝的断弦，远远地望一望天堂，默默地祝福、祈祷，是我最简单的快乐和生活。这正是我想要的。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我不想贪婪，贪婪会把一个人变得愚蠢。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很特别，我甚至以为阳光是因为我才得以照耀的。所以，每天的作息时间我定得如同日出日落，就是说太阳爬出来我就起床，夕阳西下也正是我昏昏大睡的开始。要是不小心碰到阴雨天，我会赖在床上不起来。没有阳光，我想我会发霉。大多时候，我无所事事，但不空虚，我的无所事事是因为我的生命本身，它是漂浮着的，只能这样，我也只能选择快乐。
我想我是飞翔着的，而不是堕落。这里没有堕落
这样的时候会很多，如果不是有一天，我突然盯住墙角的某个地方，静静地出神的话。
那时上帝来了。我却没看见。他歪着头看了我好半天。他冷不防的声大咳嗽吓了我一跳。接着，他变成各种牛鬼蛇神的样子吓我。我当然可以轻而易举戳穿他的假面目，因为我住的这个地方，除了他，没谁能来。
上帝是个安详的老头，喜欢穿灰色的旧袍子，赤着脚，浑身上下脏里脏气，他整天笑眯眯的，什么烦恼也没有一样，喜欢窜上窜下，像头可爱的毛驴，这是他自己说的，有一次他还让我骑在他背上，然后疯跑，边跑边问他和驴子有什么差距，我告诉他，驴子擅长的是转圈，他最擅长的是专权和捉弄人，他听完高兴得要命。
上帝没有胡子。残留在下巴上的，他说是他成长的影子，他告诉我，在一个故事的边缘，他放了一把火，他扬言烧掉所有的胡子，而他自己也未能幸免，他的生命就这样开始光秃秃起来。就是这样。他摸了摸脸。那个万能的上帝消失了。一个娃娃呱呱地嚷着，艰难地向前爬，喘着粗气。我抱起他。他却把尿撒在我的衣服里。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顽皮的老头！但那是怎样一个故事，他没告诉我。我至今也没能知道。
我问了他一些粗浅的问题。彼拉多和犹大是怎样的结局呢，书上说他们收到了相应的惩罚。我不相信。我相信您不是那样恶毒的人。噢，他们那，我很欣赏，书上的话你也会信吗，要知道，他们才是我派往人间的真正使徒，耶稣不是，虽然他是我的儿子，可是他太骄傲了。他们都是顺着我的理念行走的，只是方向不同而已。
我想起自己，走的大概也是他的理念铺成的路吧。要知道，助我历尽劫难到达这里的，正是眼前的这个老头，他的漏斗插在哪里，我们只好流到哪里，生命就是这样一种物质吧，柔软而缺乏韧性，坚强的人是畸形的。不过我倒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因为上帝对我很好。
和他这样说，他的脸上立刻开满了鲜花。这是上帝之花，它可以帮你创造奇迹。随便摘一朵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是，你必须先和我定个契约。
上帝是仁慈的。我在胸前虔诚地划了十字架。我找到了那扇窗。我飞了出来，带着上帝之花，和他的契约。
2.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落在她窗前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大口大口喘气。雾气太重了，我被粘着下不来。险些在接下来的毒辣的阳光下融化。我想起：吴牛喘月。然后笑了起来。
她那时和我只隔了一段透明的距离。玻璃有多厚，我们就有多远。她正看一本书，大概是厌倦了，她放下书，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就是我所在的地方。那一刻，我发现她瘦了，虽然面容姣好如初，可是她埋不住我的，因为她每瘦一点，我的心痛就增一分，而我现在心痛得像要被撕裂了。我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文萱。
她竟然没理我。低下头继续看那本书。以前她怕书就像怕流血，那时她还有我，还可以躲进我的怀里。现在呢，她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怕下去了，想到这儿，我的眼前模糊了。我是发过誓的，我会永远爱她，会永远照顾她，给她所有的幸福，而且一定要死在她后面，让她能安静地睡在我怀里，让我来承受最后的痛苦，可是我一点也没能做到，一样没能兑现，我辜负她的太多了。
文萱。
她的同学叫她。她答应一声出来了。我则飘进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很乱。好象很久没有收拾过了。而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是另一种女孩，她的床面总是清洁平整，她的被角总是拉得笔直，她的屋子的地面比我的脸还要干净，她像天使一样圣洁。
现在呢？我真的很挠头。她连被子也懒得叠起来了……一堆脏衣服到处乱掖……书架上的书横躺竖卧。这家伙，是在学以前的我吧。
我拿出上帝之花，它可以帮助我恢复人的肉身，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至少短时间内，我可以捞起袖子替她收拾一回房间。我想着，手已经动了起来。很快收拾好。坐在她曾经坐过的椅子上，看她刚才看过的那本书。是《追忆似水年华》。书页中掉下一件东西。我捡起它，看了看。是我以前的照片。以前的我就是这样的吗？倚在树上两眼望天，五官挪移，像一位思想者，想什么呢？我陷入回忆中。
就在那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你是？
我回头看。是文萱一个宿舍的同学。她正侧脸看我。
门“砰”的一声撞开了，刺耳的尖叫声，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楼梯上的翻滚声。瞬息间，整个宿舍楼炸开了锅。
我又恢复了原状，一缕烟一样飘出窗外。
热浪一样的阳光下，我看见着蜂拥在楼外的男女，后悔这次回来的卤莽，我应当想到的，我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那个遗失的梦再也找不回来了。
3.忍住悲伤
文萱回来了。那时天已经黑下了。
她慢慢走进房间。打开灯。同宿舍的几个女同学刚刚搬走。她们劝她也不要住下去了。她不说话。她们叹气，流着泪，搬到离这个房间很远的地方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天的事她应该知道了。然而。她突然惊异地倒退几步，很快镇定下来。她的落寞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瑰丽来。
是你回来了吗？
她轻声说。
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虽然我不相信人死以后会有魂灵。但你是不同的，你放不下我，你舍不得走。
她四处望着。走到床边，拉了拉被角。
你叠的被子怎么和以前一样啊，笨手笨脚的。
她嗔怪着，转过身去找我的照片。
我知道了，大笨蛋一定藏在照片里。
她歪着头，对着我的照片左看右看。
好象瘦了啊，不要想我想的那么辛苦啊，我很好，就是想你。
她闭上眼睛，把照片贴在脸上。
出来吧，我已经闭上眼睛了。我希望一睁眼睛，就看见你，微笑着站在我面前。然后……然后我吃了你。呵呵，别害怕，我怎么舍得啊。
我数数了，从一到五。数到五时你就跳出来吧，给我一个惊喜。你好久没这样了。
一……听到没有啊，我数一呢
二……
二……我数二了。
五……我数完了吗？
没有。怎么丢三落四的你？她学着我的声音说。
好。听哈，三……四……五……
她慢慢睁开眼睛，慢慢失望起来，然后是慢慢流出的满脸泪水。
我就站在她身边。我看着她，不说话。她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了，她一度昏到在教室里，我记得医生说过她是有点贫血的。
我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想起上帝之花。但我没动。我和上帝是有契约的。
我忍住悲伤，但是她不行，灯灭了，她扑倒在一团黑暗里。
4.让他们相爱
早晨的阳光总是特别的，温柔，妩媚，又有点活泼，特别是如果你窗前有一棵树。
她的窗前正好有一棵。
细碎的阳光把我吵醒了。它们在我身上蹦啊跳啊，一阵风吹来，立刻躲得无影无踪，隔了一会，它们又探头探脑的朝我笑，和我藏着猫猫。
嘘，小鬼头们，小点声，那只懒虫还在睡觉呢。
我想赶跑它们，它们却不吃我这一套，反而变本加厉了，一个竟然跑到她的睫毛上，荡起了秋千，晃啊晃的，还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呜——呜——
我生气了，跳起身踩它，当然只是吓唬它，那时我看见了她的影子。据说一个人，在他心爱的人睡着的时候，踩住她的影子，那么她会心甘情愿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属于他。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想踩她的影子了。然而。我是没有脚的。
路过大镜子，向里面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心中一凉。知道自己这次回来真的错了。是上帝。也许他许给我的本来就是美丽的错误。
呜呜——它还在吵呢。我生气了，跳过身去。
可是。亮晶晶的，哪里是阳光。分明是她的眼泪。
她哭了一夜。但没让我知道。
我有些不高兴了。干吗啊？瞧你的小嘴巴，都能打酱油？我可是刚回来的。饿了吗，和我说啊，我给你做面条，还有荷包蛋，总成了吧。
可是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手足无措了。以前可没遇到这种情况，她比谁都快乐族。今天她是怎么了？
我在地上来回走，想办法。
她起来了，头发披散，用手胡乱地理了理，出门去了。
喂，丢人么？你还没洗脸呢！
但是她不听我的，自顾自去了。
懊恼。现在的我这么没地位了么？
尴尬。要是她外面另结新欢可怎么办啊？
愤怒。她是那样的人吗？真小人！
害怕。可是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啊，而且契约上规定了期限。很快就会回去了。可是她怎么办啊？
庆幸。幸亏自己除了自己，还能想到她。
伤心。想到要她爱上别的男人，总有点不甘心。
愚蠢。她应该有她自己的幸福，如果爱她，就应该早做聪明打算，放手。
倒霉。当初为什么要破费打的？为了打的，丢了一条命。
安慰。她幸福，我也会很幸福，因为她是我的全部。
无奈。放她自由。
打算。找一个爱她一生的男人，让他们相爱，有美满的婚姻和家庭。
迷惑。怎样找呢？怎样撮合呢？
狂喜。我有上帝之花。
5.公园邂逅
公园里。
她坐在长凳的一角。长发滑落在一侧。她穿的是那件苍白的连衣裙。那是三年前她生日时我送给她的。早旧了。当时我还没学会怎样打扮她，只是觉得和她的脸色很像，就买了下来。两年前，我劝她扔掉，她说早就没了，没想到她是在骗我。我当时也应该想到的，她那么珍惜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
那件衣服，大概就是我们曾经互相拥有的见证了。只是它太苍白了。
天已经很黑了。公园里更加安静了。小水池里的鱼，胆子也大了起来，吐着水泡，不停地露出头来。水池里的太阳吃力地抗议着，一遍有一遍地，想恢复那个在辉煌中不断红紫的自己。
已经很晚了，而且，她一天没吃东西。
嘈杂的脚步声近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也有人来。
就在她所在的长凳前停了下来。
我说，这妞真靓啊！
是靓。就不知道开过包没？
玩过就知道了。
等一下。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好啊。什么？是不是处女，她？
不是。我们来猜猜她穿的内裤的颜色。
哈，有创意。我是大哥我先来。我猜是苍白的。和她的人配套才对。
哈，大哥，我想你是猜错了。念书的时候，我也遇到过这样的靓妹，我们也打过赌，大家有的说是红色的，有的说是藕荷色的，有的也说是苍白色，可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啊，你快说啊。你不知道你大哥性子急啊。
哈哈，告诉你吧，那个女的穿的是肉色的？
什么？光屁股啊，哈哈哈哈……
他们淫笑着大步向她走近了。直到最后一刻，她才缓过神来，如梦初醒地，她注意到了身边的危险。可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她继续发着愣。等她再次缓过神来时，发现那几个小流氓横躺竖卧，倒在地上，妈呀妈呀直叫。一个眉毛粗重的男生站在她面前，喘着粗气，手里还拎着好大一根木棒。
6.给他们创造缘分
公园一幕是我一手设计的。我想让他们以这种方式相逢。虽然古典了点。然而现实生活中，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
我为什么要选择他呢？是上帝之花告诉我的。它告诉我这个男生的一切事。包括他八岁时偷窥人家洗澡。那年，他哥哥十一岁。他和他哥哥在河边玩。远远地，看见芦苇荡子里有人影。他哥哥偷偷跑了过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赤落着身体正洗澡，他哥哥咽口水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结果可想而知，被人发现了，然后是被人追，然后他哥哥和他躲起来换了衣裳，然后是他被人捉住挨了顿毒打。他哥哥就在旁边看着，很怕弟弟受不住，抖出肮脏的自己来。他是好样的，含冤受辱，还为他哥哥辩白，说不关哥哥的事。不止如此，关键的关键在于，他和她是同年同月生的，他们同在一所大学读书，并且还是一个班级的；关键的关键在于，他会很爱很爱她，她也会爱上他，他的下半生的命运是绝佳的，他会给她想要的幸福，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会长寿。
那么就给他们创造缘分吧。
然而，他有女朋友，并且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件事是我最头疼的。我要拆散他们吗？我真残忍！
可是，为了她，残忍，哪怕受到更大的惩罚又怎么样呢？
好吧，上帝之花，全靠你了，发挥你的威力吧。
第二章鸣秋
我的生命是黑色的。我说的是认识文萱之前。
我也曾这样说过那个人，我指的是我的网友，或者是“飞燕”，或者是“过往的温柔”，那样说
她只是因为那时，我想到了自己。
我把自己丢在算命摊前。那个白胡子老头说我命不错。可是当我问到了自己的爱情，他摸着胡
子，微笑，不说话。问急了，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知道自己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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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就为他炖汤；爱他，就为他收拾房间；爱他，就为他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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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10/18 20:08: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