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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7/21 21:54:58 人气: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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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如果再回到从前（7）
第二天，我特意到所办公室查了一下职工生日表—那时所里搞了个“凝聚力工程”，每位职工过生日，所里都要为他们送上一份礼物，所以就制作了职工生日表。查过之后我彻底泄气了，琴儿真的比我大十二岁。打那以后，我们见面就有点儿不自然了，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琴儿当然也觉察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于是主动与我拉开了距离，即使偶尔遇到我或是到我们锅炉房洗衣服，也只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而已。当然，有时个她也会到我的房间里与我聊两句，但是再也没有彻夜长谈的快乐经历了。
就这样大约又过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吧，我回家探亲，恰巧遇到本地劳动局举办城镇待业青年招工考试，我本来是抱着玩的态度参加考试的，没想到在那么多的竞争者中，我却以总分第一的身份被一家令人羡慕的国营工厂录取了。也就是说我从此就是一名所谓的“正式工”了。当时虽然我所打工的科研所领导有留我在那里长期工作的打算，但是想一想自己在外打工遭遇的种种白眼，最后还是决定回来工作—尽管与海口相比家乡还座很小很偏僻的小山城，但是在这里起码我能够找到自己的尊严，另外还能避免时常看到琴儿欲爱不能欲罢难休的难堪与尴尬。
记得在我临回来的头天下午，天空飘洒着蒙蒙细雨。我送走了一批中午为我饯行的朋友回到宿舍，正在收拾东西，琴儿来了。她笑着说：“小刘，祝贺你找到一份理想的职业啊！”我红着脸小声说道：“嗨，什么理想职业啊，糊呗。”“哎，你这就说错了，孬好也是国营单位的正式工啊，总比在这里做临时工强吧。”见琴 儿说的很认真，我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收拾我的行李。
有一段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虽然没有看琴儿，但是我却分明感到她一直凝视着我。唉！我在心里长叹一声：如果我们的年龄相仿该有多好啊！即使她大点，但是只要不是大的太多也行呀，可是偏偏……上帝真会捉弄人啊！既然让我们彼此相爱，又何必设置这道难以逾越的年龄鸿沟啊？！事隔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其实这道当时认为“不可逾越”的鸿沟，全是自己的媚俗心理在作崇。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为时已晚了。
琴儿轻轻地叹息一声，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我抬眼凝视着她，我想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内心的失落与痛楚。她见我满眼哀怨的看着她，便强装笑脸语气夸攻地说了句：“你马上就要走了，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连个招呼也不想打啊？”“哪里啊，我，我……”，我笨嘴笨舌一时语塞起来。她说的不错，如果她不来，我的确不准备向她道别，因为我总觉得有愧于她。琴儿见我满面羞愧的样子，替我解围了：“好了好了，大姐不怪你。你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呢，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给你，喏，这是我收藏多年的集邮册，现在送给你做个纪念吧，我知道你也喜欢集邮的。”说完她就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她那本包装精美的集邮册递给了我。我知道这本集邮册是她心爱的藏品之一，我曾经在她的宿舍里看到过。现在她却把自己心爱之物送给我，对此，我的心里除了感动便是难受。我慢慢地接过集邮册，双手扶摸着封面上那幅经典的接吻儿童卡通画，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老套话：“谢谢！”
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地声响。
好长时间琴儿就那么凝望着我沉默不语，看得出来，她也和我一样思潮起伏，感慨万千。她的眼睛里如同在播放一部千古奇片，风雨雷电，变幻莫测：一会儿幽怨恼恨，一会儿爱怜有加，一会蓝天白云，一会儿愁云惨淡…最后，她只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回去后，别忘了大姐。”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们又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琴儿好象才下定决心似的：“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不送你了啊！”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投入了茫茫的雨雾之中。我分明感到她早已泪如雨注了……
她走了，带着我的牵挂，带着我的思念，带着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永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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