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四.结局）--淮聊论坛--淮安聊天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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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焚（四.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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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15:54:53 人气:249

楼主

焚（四.结局）

　　　　　　　　　　　　　　焚（四.结局）

　　穆森走后半个月，忽有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来找麻烦，任我赔尽小心，也找出几千条理由来，勒令我停业整顿。
　　百思不得其解间，有熟人递话："凤凰，你也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的了，你玩玩也就罢了，何至于要把事闹大？难道真想嫁入梁家？前几天，那梁渊和他未婚妻提出分手，你知不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家的女儿？他梁家得势，靠得是谁家的风水？……凤凰，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那一刻我真想立即死去，只为了梁渊待我的这片心。
　　"焚"停业了。
　　我整天枯坐在自己的房子里，但似乎已经不习惯以前的那种懒。
　　先是倦怠，不知不觉便头重脚轻，生起病来，整日里躺在床上恹恹沉沉。蒙胧间，只见梁渊在身边，也不知是梦还是真，又昏昏睡去。
　　再醒来，只听见厨房里"砰砰碰碰"地，挣扎着起来一看，是梁渊正在盆边，挥刀斩杀一条活鱼。
　　他哪干过这个呀？名牌西服的前襟上都是血渍，头发上鱼鳞闪闪，旁边的锅里的水早开得翻江倒海，煤气都给浇熄了。
　　看到我，他狼狈地笑了："我还一直以为鱼血是蓝色的呢。"
　　呵，够了，我还奢望他为我做什么呢？
　　窗中透进的斜晖里，我看到了他发间的一点银白："你有白发了。"
　　他接过话碴："所以，更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我……也不年轻了，很多东西不是放不下，只是不敢……"
　　我恍若未闻："我替你把它拔下来。"
　　没想到他的发是如此细弱，我紧紧地捏着那根白发，我只能握住这么多了，----一根苍白的、没有颜色的发。
　　我身子一软，突然间没有了一点力气，他一把抱住我，唤："凤凰。"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挣扎着给了他一个微笑，他突然哽咽了，又唤我："凤凰。"
　　我又一笑："好久没出门了，陪我走一走好吗？"
　　他扭不过我，只好搀着我出门了。
　　外面的世界一样的嘈杂与繁乱，可是杨柳泛了青，梧桐鹅黄的初叶象婴儿手掌肥厚的招摇。
　　都说是个暖冬呢，日日天气晴好，阳光无限，可春与冬的界限却仍如此残忍的突显至不可轻忽。
　　我几乎走不动了，一直倚在梁渊的怀里，----曾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倚偎。
　　我在那棵冬青下站定，原来冬青不是不会落叶的，那熬过雪挨过霜的老叶，却经不起春风的温柔一嘘，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春风中飘零着，飘零着，梁渊紧握住我的手，紧得让我发痛，我却仍然仿佛看见自己，重浊地、垂死的跌落，握不到任何人的手。
　　春天才是不朽，爱情原是不配。
　　我低声说："回去吧。"　
　　再见到梁渊，是在双层的大巴上，数十辆的花车缓缓从我面前驶过，沿街抛洒玫瑰花瓣，我一低头，便看到他。
　　隔着茶色玻璃的的匆匆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好象我也看不到他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车子载着我和他各自向相背的方向驶去，永远不走回头路，而所有的路途都只能经过一次，从此我与他之间便隔着最不可逾越的天堑，无法飞渡。

　　终于把"焚"顶出去给别人。
　　我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开了一小间专卖旧银饰的小店，起名叫"碎银"。
　　那只双鱼银钏我半卖半送的给一个即将为人妇的女孩，希望在她的腕上，那双鱼银钏可以流转出幸福与美满的银色。　　
　　夏天来的时候，我在这城市的天空第一次看了那条会发光的河流，突然想起，我甚至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梁渊我的真实姓名。
　　人生是走不尽的漫漫长路，或者，一直往前，我总会遇到一个男人，愿意知道吧？
　　窗外，我看到了一轮红色的满月，只是夜色里，凤凰不再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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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