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三）--淮聊论坛--淮安聊天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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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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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9:31:00 人气:248

楼主

焚（三）

　　　　　　　　　　　　　焚（三）

　　我也是懒惯了的人。
　　不去“焚”的日子，便在床上赖一天。
　　白玫瑰蕾丝的床罩下，绣花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青烟袅袅中，是一炷渐燃渐尽的线香；床头的音响里，一个名字间有莲的女子，重重复复地唱：“……女人若没有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
　　呵，多好的歌词呀，放在我的身上便是：女人若没有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喝我的酒会了心碎，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
　　这哪是什么歌呀？哀怨凄楚的调子在厚重的夜色中乍然绽放，分明是聊斋里的女鬼、狐狸精们，借尸还魂。永远的白衣白裙，风永远吹的很大，夜色永远黑得令人诧异，衣袂永远大蓬大蓬的开放，虽然都有不同的名字，骨子里全是昼伏夜出了几千年的女鬼，隐身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穿职业女装或是浪漫的长裙，梳长发或是短发，----这得视潮流而定，----白天善良而温柔，聪明而内敛，优秀而完美，坚强而独立；夜晚颓废而迷乱，放纵而嚣张，软弱而不堪一击，可惧的清醒，复杂的感知独立的一部分必然是孤独。　
　　噫，我这怕是闲出来的病了。
　　日日吃了睡，睡了吃，梁渊便取笑我，胖一点的小猪都比不上我，我翻了个身，睁了睁眼说：“当然比不上我了，我会赚钱，它会么？”
　　“赚不动了呢？”
　　“退休呀。”
　　“退了休做什么去？等死？”
　　我双眉一挑，笑道：“凤凰岂是那样的人。”
　　又道：“还愁钱没有去处？时间不好打发，吸毒行不行？赌博行不行？”
　　突地，他脸一沉，低声喝道：“你敢！”
　　原只是说笑，没想他当真了。那一声低喝，却让我心中甜甜地，啊，犯贱呢，竟然希望有人来管我，喝斥我。
　　我拉住他的手，道：“那么我每天坐在地板上数钱玩总是可以的吧。”声音软如糯米糍，说话间轻轻地摇摇了他的手，又再跟了一句：“好不？好人？”哄小孩子似的。“要不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呀。”
　　他一跃而起：“走，我教你钓鱼去。”

　　钓鱼之蠢，盖世无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鱼竿、鱼饵、鱼篓等等早已披挂一身，急行军似的一路爬山涉水，深入湖畔寂静无人、极适于发生谋杀案之所在，然后煞有介事的抛竿入水，双目呆滞地瞪向一方更为呆滞的水面，稍有风吹水动地便迅速收竿，平均虚惊六次上下，梁渊才钓起一条十来厘米的小鱼。
　　噫，真不知道是人娱乐了鱼呢，还是鱼娱乐了人？
　　那鱼愿意上钩，也许是会不想让钓它的人失望。
　　我指着那鱼，大呼小叫：“这鱼，起码也得有半斤吧，菜场怎么也得卖八块钱一斤吧。”遂双手抱拳向梁渊连连拱手，“恭喜恭喜，你已经赚到四元人民币了，可以吃两碗米线。”
　　梁渊再也顾不得那鱼了，只是扑过来要打我，于是两个人都笑得软倒在草地上。

　　偶尔，我们也在城市里逛逛。
　　我喜欢坐双层的大巴，坐得高高的，看街景如水在脚底下流过。
　　一次，正好途经我的店，前排的女孩子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看，‘焚’，真妖艳，酒巴干嘛叫这种名字？"
　　另一个女孩子捶她一下：“你说呢？”两个人随即叽叽咕咕的笑成一团。
　　笑声中，梁渊环住我的手慢慢地松了。
　　我一路无言，到了家门口，微笑与他吻别，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却并不回家，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街上。
　　越走人越多，城市也越显得繁华，路也越来越多，我却越不知该往哪里去，身边人流如网，密密麻麻地将我的来路与去路都封死，人人都在提醒着我与他们的不一样，人人都在提醒我与梁渊没有未来。
　　我只是一只夜色里卖酒卖笑零沽着破碎灵魂的斑澜彩凤，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里有我的位置？
　　可是我可以不走吗？
　　于是，前行。
　　偶一抬眼，在橱窗里看到了一个人，然后定住了，----梁渊竟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和他就这样对视着，隔着那扇冰冷的橱窗。
　　良久，我缓缓转身，他忽然用力将我搂住，他是那样地用力，仿佛想将我挤压进他的五脏六腑，我这才发觉得我全身都在发抖，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滴落，好似小蟹爬满了我的脸，湿透了他的肩头。

　　一晚，我正照例在店里招呼生意，巧笑嫣然间，忽然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那人轻轻唤出：“凤凰。”我才吐出一口气。
　　时间真象一个球，总是把一些曾经的又再带回头。
　　穆森低声道：“凤凰，我从美国回来后，第一个人见的人便是你。你还生我的气吗？”斯时，更声，人静，我和他并肩站在江边，听见远远的钟声沉沉敲了四下，江风扑面而来，带着些无奈。
　　我只是不答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埋怨？愤慨？分开那么久，时间早已让我无话可说了。
　　良久，穆森叹道：“凤凰，这些年我自认待你不薄。”
　　我转头向他，苦笑：“你干嘛不直说‘焚’的资本，根本都是你的？”
　　穆森抬起头：“我知道金钱不能弥补什么，但是别的，我的确给不了你。”
　　我晒然一笑：“我明白。”
　　他没有看到，管自沉沦在回忆里：“凤凰，你记不记得，我们初相识的时候……”
　　呵，初相识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已经离得我太遥远，这么多年的醉生梦死，我早已把那一切都忘记了。
　　他却动情，一把揽住我的腰，我下意识一躲，立刻又觉得不妥，便握住他的手。
　　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问：“心里有人了？”我只能不语。
　　半晌，他说：“凤凰，听我一句，把店收了，去嫁人吧。”
　　愣了半天，还他一个惨笑：“嫁人？有人肯娶我吗？”然后又盯着他，“是你，你会娶我吗？”
　　他望住我实话实说：“假如在美国的话。”
　　呵，总算听到一句真心话，也不枉与他相交一场。
　　只是，不知道，何以我总是爱上一样不可能的人？
　　没几日，穆森便要回美国了。于是便到机场去送他。
　　我这一生，好象都在送人呢。
　　进关以前，他依美国风俗，拥抱和吻了我。他说：“凤凰，多保重。一个人就一颗心，别轻易给，给了别人，自己就没有了。”
　　我眼睛蓦然地潮湿，却再也不能说别的什么，只低声道：“我知道。”
　　可是身不由己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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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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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12:55:33

第1楼

Re 焚（三）

　放弃的，就不会再要了，因为曾经的疼痛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人为我疼过。
　第一刀的时候原谅，第二刀的时候也原谅，第三刀的时候还是原谅，只是因为我还爱，可是每一次原谅都只是为了能够不爱，所以不爱了，不原谅了，也就，不再疼了。

　昨天躺在陌生的床上，听朋友在身边均匀地呼吸，在临晨的三时，突然大哭，我不能睡去，所以今晨回来了，因为我想家了，还好，以为最不能回的是家，可是到了最后，惟一想回的还是家。
　
　前路和后路都没有了，可是不是还能焚吗？
　死了再活，就是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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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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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12:56:32

第2楼

Re 焚（三）

　　你总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发这样的帖子
　　那时候太阳应该是刚刚起来吧
　　不多说了
　　等着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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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一善！

号码:150658
呢称:纪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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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16:53:05

第3楼

Re Re 焚（三）

爱相随。
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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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

号码:150658
呢称:纪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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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7 16:54:56

第4楼

Re Re 焚（三）

清晨，燃烧了一夜的思念，成了烬。
它在阳光下，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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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

号码:14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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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8 15:55:49

第5楼

Re Re Re 焚（三）

本以为相携着受苦,
便能够磨出甜蜜的秋季.
其实,有些结局正背道而驰.
当最后一丝气力被旅程索取后,
濒临死亡的心面绝壁而醒.
不可弥补的错让我懂得:
在炎热的阳光下幻想幸福,
一切都会昏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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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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