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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1/12/17 17:11:35 人气: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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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强暴和甜蜜儿
王妃死了!” “她死了!------”
“前王妃!”蹲在窝边我不耐烦地说。 太阳。火焰。红色火焰。
左首的路德正翻看一本卡里路杂志。“喂。你说我剃个卡里路朋克式的发型怎么样?”
“一个留着朋克头的‘狗’有什么好看的?要明白。你现在有思想,可还是条狗!---”我伸了个懒腰,拖着长长的尾音插嘴到。
“你怎么总这么刻薄?!”姬和路德同时开口斥责我。
“我有一张臭嘴。因为我不刷牙!”站起身,抖了抖土。我努力将格子衫抚平,以便能出去走走。
“最好别乱跑。小心点儿!外边很紧张。”托姆老爹边喘边警告我。它是我们中最老的狗,也许活不过这个冬天。
“好的。”我尊重它,但还是走出了‘瓦砾堆’。
姬从我身后蹿过来。“去哪儿?你。”
“随便走走。找点儿麻烦。”
“别去了。卡里路警告我们留在居住地,不许随便乱走。他们新发现了一种病毒,使城里的人们身体发烫,肢体无力,还伴有间隙地呼吸震颤。病毒传播得极快,引起了恐慌。卡里路们认为病源的寄主是狗。不知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
“什么措施?”我冷笑。心里充满不屑。“杀光我们吗?”
“杀光?!”
姬真的被我吓坏了。我们都是上次生态调控后出生的,但它并不影响‘杀光’这词带给我们的恐惧。托姆老爹是上次调控的幸免者。它知道所有过程。“没办法,我们狗的数量当时太多了。他们不得不这样。太惨了!!可他们只能这样,卡里路们是主人,他们必须调整环境。谁让我们是狗呢。”托姆老爹最后总是说。
不再理睬发抖的姬,我独自游荡,尽管这时的它那么可怜。
姬是只漂亮的母狗。我想。它有修长的身材,曲线玲珑,一双黑宝石眼睛和一头褐发,是瓦砾堆的宠儿。它喜欢我,我知道,这让路德嫉妒不已。但我不喜欢它,我也不喜欢瓦砾堆里所有的狗。它们同样也不喜欢我。
我想我应该是瓦砾堆中最痛苦的狗了。因为我知道真相,自从我发现自己窝下那古老‘图书馆’之后。嘘!这是我的秘密。那些东西是历史。它不同于卡里路发行的流行杂志,它们是真的。至少我认为是。它们躺在我窝下很深的地方,静静的呆着。要不是上次我‘嗑’药‘嗑’得太狠,发疯似的向下扩建卧室。我也不会发现它们。 请宽恕我的‘恶习’吧。要知道在卡里路人的世界里做为一只敏感的狗它该怎么生活?它能怎么生活?昏吃猛睡吗?谈天说地吗?安定?爱情?理想?做梦!只有卑贱是真实的。只有死亡是真实的。你跟本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这是命中注定。因为你是条狗!真可悲!
‘历史’却带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过去的世界。我知道了我们曾有伟大的祖先。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叫做‘狗’。在卡里路摧毁、征服这星球前,我们祖先称自己为‘人’。‘人’──多骄傲的词。卡里路叫我们‘狗’。它们说只有生长在乌泥星上的,三足三眼,头上有触角的卡里路才叫‘人’。而我们这些活在‘瓦砾堆’中,双足双眼,直立行走的生物叫做‘狗’。它们说谎!我知道它们在说谎。可这又能怎样?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们仍旧卑贱。托姆老爹、路德、姬它们对此深信不疑。虽然饥饿、困苦时它们也怨恨生活的不公。可它们认为这是注定的。做为‘狗’,它们这样生活是理所应当。“谁让我们是狗呢。”我能怎么做?真相只是带来更多痛苦!
我能怎么做? 城外的道路也是由瓦砾组成的。它们说自古如此。现在我明白这不是真的,就象那时天空是平静的,跟本没有红色火焰。空气中也没有化合‘芳香’。一切自然而亲切。绿树林象宇航梭工厂般宽广。那么大!难以想象,地上开满鲜花。它们那么漂亮,就象植物园中的模型一样。我幻想着并且融化在其中。
“嘿!~野狗!”当我从快乐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包围之中。一群卡里路。“它跑到这儿来了。胆子不小!”
“滚回去!”
“打它!”
“打死这野狗!”
卡里路象陨石雨样冲过来。尽管我愤怒且充满怨毒,可心里仍怕得要死。撒腿狂奔。在城市的巷道中狂奔。在金属的地板上、在棍棒和石块儿下,我抱头狂奔。卡里路们越聚越多,它们杀气腾腾,四处都是叫喊声。
“野狗!”
“垃圾!”
“打死它!”
“打死它!”
飞一样逃往城外旷野,不理会那些疼痛。卡里路们紧追不舍,城市边缘的广告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看到上面的卡里路大字:
“杀死那些畜牲!清洁城市!”
当我回到‘瓦砾堆’时天色已变得阴暗晦涩。那些频繁掠过的红色火焰显得份外耀眼。我不再喘息,只是感到很累、很疼。
“卡里路打断了我的手。”带着一脸泪水和泥,我坐在篝火旁。没有狗惊奇,“这没什么。”受伤和死亡在‘瓦砾堆’中很平常。它们担心的只是危险是否会随我而至。姬小心翼翼地绑牢我折断的小臂。“啊!-----”疼痛难忍。这时托姆老爹开始教训我:“告诉你别出去!你不听。现在好了,还跑到城里乱逛。送自己的命也罢,万一给大家招来杀身大祸!!怎么办?!整日胡思乱想,别忘了你和我们一样是狗!------”
“真他妈烦。”随着恐惧的退去,长久压抑的厌恶与仇恨冲上我的头脑爆发了。“你总在唠叨!明白吗?其实你真让我恶心!这些废话去给比尔说吧。(前天被打死在城里的狗,它因为一个很精彩的理由而死,偷偷上了太空梭。)卡里路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因为我们愿意!它们叫我们‘狗’,你们就说‘我是狗’。它们叫你们别出去,你们就缩在窝里。它们说你们是劣等生物,你们就认为自己是劣等生物。你们要什么?活着吗?有口吃的?我们是否有尊严?是否能主宰自己的生活?难道就永远卑贱下去?------”
‘瓦砾堆’的喧闹一下儿被惊愕扫除干净。大家慌张地盯着我,象盯着一只怪物。
“你在说什么?疯了吗?”托姆老爹严肃地说:“我们自古以来就是狗。做为这物种中的一员,你一出生就是狗。事实跟本无法改变。狗只能象狗一样生活------”
“什么叫事实?什么叫自古?你总是说你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可你跟本不了解!你们跟本不了解------卡里路们做的我们也能做。你只会逆来顺受!并且叫我们也逆来顺受!我们为什么不反抗啊?!要知道‘历史’本非如此------”
我想将我知道的秘密全部告诉给大家,那历史、那真实。可当我看到周围充满惊恐与厌恶的目光时,我放弃了本来的打算。你能对它们说什么?它们会相信吗?看看它们的样子,慢慢地后退,远离我。神情中充满了恐惧与嫌弃。象看到梦中的噩魇,我带来的只有危险。它们这样活了一辈子,从生到死,没有谁会真正痛苦。
我累了。这时我忽然想到小时侯奶奶讲的《城里骡子(一种古生物)和乡下骡子》的故事。城里骡子看到乡下骡子驮了太重的东西,就问它;“你不辛苦吗?”乡下骡子却好奇地反问:“什么叫辛苦?”那故事太古老。我从来没弄明白过。现在我突燃懂了。因此我累了,由内向外的累了,因此我闭上了嘴------
天空依旧黑暗,红色火焰。我睡不着,躺在窝里仰望夜空。戒了一段儿的药今晚再次开禁,我在等待进入状态,忘掉悲伤。恍惚中听到空场上有谈话声“离李远点儿!它是个疯子。太危险,会让大家全送命的------”是路德。我能猜到它在对谁说。我想大声反驳可迷离她已来到。
------红色火焰,跳动地红色火焰。那些太空梭喷出的红色火焰在我身边飘动,象姬在疯狂地跳舞。她们灼烧着我,我傻笑且冒出黑烟,成为一个真正的宇航燃料箱。
绿色。大面积的绿地,象宇航梭工厂一样大。白色的我走在上面是块奶油。一些红点儿落在地上。他们变成了鲜花,那么美。和我在书上看到的一样。鲜花们如此红,低头去嗅,我想知道她们是否和书上写的一样芳香,可只闻到一股腥味儿。血!这时才发现她们本是我的血。血越流越多但我仍旧很平静。
妹妹正在哭。我抱着她,全然不在乎她事实上早已死去,在很小的时侯,被卡里路打死了,在我面前。她飞走了,完全不理睬我的孤独。
悬浮警车,卡里路。长久地尖叫------
许多狗在围观。它们蜷缩在一起。我不明白。
问:“怎么啦?发生了什么?”
一个声音回答到;“李死了!”“它死了------”
“是疯李------”另一个声音讽刺到。
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象一滩泥,我真吃惊。尽管我也曾想死得灿烂且伟大,可却如此鄙下地丢了性命。
“谁在乎?你们谁在乎吗?”我问------
有东西在扇我的脸,因此我醒了。“它又‘嗑’药了!”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许多狗围了过来,托姆老爹站在中间。仰卧着,我没有爬起来,就这么看着它。
“李,你必须离开瓦砾堆。你会给大伙儿带来危险。请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回来。这是大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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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对此我会有反应吗?会愤怒或委屈怨恨吗?不!完全没有。我所做的只是起身爬出了窝,慢慢地说:“好的。我中午前离开。”
当太阳升到它一天中最高点的时侯我离开了‘瓦砾堆’──曾经长久生活的地方。背后腾起了浓烟。火,那是我的窝和‘历史’。它们飞了,远了,随着扬起的灰烬,和过去一起离我远去。并没感到悲伤,我只是心里空荡荡的。也许丢了什么,也许没有。谁知道呢?
没有狗送别。它们全都远远的站着,默默看着我,冷漠与麻木。就象你看到的,我走得很不光彩,象个罪犯。
做为一个被踢出群体的狗,盲目地走在路上,我无法考虑今后怎么办。另一种思绪充斥着整个大脑,它使我焦躁迷惘。“我丢失了一些东西。它是什么?是什么?”
天空由褐变黑,又由黑变褐。我不在乎饥饿,不在乎寒冷,只是沉浸于自己的‘沼泽’中。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它说“希望。”我终于明白了。真的。这时我想做-------
再次进入药瘾状态,又一次来到城市,我迎接着所有敌视的目光。眼前一切扭曲恍如隔世,心象在风中飘荡。冲向一个强壮的卡里路,我做了想做的------铁棒从它的腹腔抽出,蓝色的血,它那惊愕的目光。我打烂了它的脸,那三只眼睛带触角的高贵的脸,被砸得稀烂。其它家伙四散而去,奔走呼号。真可笑!卡里路在逃跑?象我们一样。太可笑了。我不想逃,站在原地,丧失了思想。我在等待奇迹。只有奇迹才能解脱我的痛苦,只有奇迹才能解除我的悲楚。它就要来到!
我听见肋骨碎裂的声音,当卡里路警车撞到我身上之后,我听到它叫得清脆响亮。瘫在地上,我只是微笑,开心的笑。因为我看到灵魂它正离我远去,飞向那遥远的地方,那儿的天是平静的,没有红色火焰。那儿有无边的树林,遍地鲜花开放。一切自然而亲切。多么美丽。那儿是我向往的地方,我们自己的地方------
许多狗在围观。它们蜷缩在一起------
另附古代寓言两侧:(摘自‘历史’)我喜欢
狗和乌鸦的故事
做为狗,它一向被人们认为是服从的代名词,“走狗”、“狗腿子”------
狗很不平静。 它找到乌鸦诉苦:
“我是个典型的双重性格者。在懦弱的表象下,我还有一颗反叛和狂野的心。别忘了,我的祖先可是狼。高傲的狼!这种心情我很难忍受。你说我该怎么办?”
黑乌鸦听后马上回答:“这有什么难。放弃一个,选择一个,就行了。”
狗想了想:“我想得到尊严。好吧。谢谢你。我要摆脱人的控制,去过狼的生活。”
乌鸦立刻说:“好是好。可狼是苦日子,常常没吃没喝,弄不好,会饿死的。”
狗不想饿死。“那我还是做狗吧。”
“那你就被人作贱一辈子。”
“你怎么总说讨厌的话?”狗说。
“我是报丧的乌鸦吗。”乌鸦说。
狗低头想了想,说;“闭上你的臭嘴。我只想找个伴儿诉诉苦。并不想找个算命的。”
乌鸦接口到:“如果是这样。我告诉你,去对着厕所后墙诉苦吧。没人插话!”
讨论不欢而散。
三天后,一只疯狗因咬死了主人而被打死在村口。
一只乌鸦落在临死的狗身边。
“为什么?”
“受不了。”
“为什么不去做狼??”
“唉。我是狗呀------”狗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乌鸦自作聪明地想了想“是呀。做狗也好,做狼也好,千万别做一个有狗心的狼或是有狼心的狗。这就是它们的下场。”
无题
一孤儿降生人间,被神女收养。
孩子长大了,他很不快乐,成天愁眉不展。
“为什么你总不快乐。”母亲问他。
“我得到的太少了。与别人相比我得到的太少了。”
“和有些人比,你得到的并不少呀?”
“可我为什么不能象个普通人一样呢?为什么总得与那些倒霉虫一起比呢?” 不管母亲怎么劝,他仍不能摆脱。
母亲没办法,给了他一包东西。上面写着‘幸福’。
“去,找一个不亮也不黑,不冷也不热,不潮也不燥的地方种上它。等它发芽,你就会得到与其它人一样的幸福。”
孩子信了。他找呀找,费了好大劲,经历了大半生才找到了那么个地方。他将种子种到地里,每天精心地照料。满怀希望等呀等,盼呀盼------
又等了不知多少年,他不行了,快要死了。这时他才明白:种子是种不出来的,幸福是一场空。
“妈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他哭了。
母亲出现了。“孩子,我没骗你呀。你需要的不是幸福而是希望,不是吗?”
孩子又信了,咽下最后一口气,安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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