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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1/11/7 23:36:57 人气: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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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囚禁11
中介所给我介绍的四处房子我已经看了三处,就剩下最近的一处我没去,但我已经失去了继续的信心。恰逢这时那个女人的电话打进来,于是我就去了。她说请我吃饭我没有意外,她神情萧索我没有意外,她问我到底爱没爱过她也不令我意外,令我意外的是她居然知道莫小米。
她说那个男人断然拒绝了她。我看着她依旧美丽的眼眶里的泪水,不知如何回答。或许我的沉默就是答案,她抿了抿耳边的乱发,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叫什么名字,我说莫小米。她就说我知道她,我们曾经是邻居。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莫小米的故事,那些散碎的东西无法拼凑成一个具体的女人,莫小米在她的描述里是支离破碎的。
她说她要回去了,她请的假期就要到了。于是在这个被我们定义为伤感的午后,我们喝着咖啡聊起了很多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聊的东西。她说起她最近做过的梦,她最近时常梦到自己变成了鸟——她说她每天上班前要很仔细地用刀片把身上不断长出的羽毛刮去,然后敷上厚厚的粉。
我很想问她,我想说你刮掉羽毛疼吗,我想说你看着那些飘落的羽毛有什么感受,我想说如果你不刮掉它们你是不是一定感到丑陋,我想说或许你因此而失去了飞翔的机会,我想说你有没有看到笼子。。。但我还没有问她就趴在桌子哭了,哭得像一个在公园里与妈妈走失的小女孩儿。被碰倒的咖啡像一条虫子爬上了她洁白的毛衣袖上。她的声音淹没在咖啡屋的音乐里,就像她的梦将被闹钟惊醒,她将在回去的列车上,在听了几首CD之后重新坚强起来,义无返顾地投身到繁华当中去,这一次哭泣,只作为一场假日里的伤感影片被回味。她用纸巾擦眼泪的时候,窗外秋日的阳光——它们从两栋楼之间穿过——像金粉一般扑在桌子上,给她秀美的长发镀上了一层金黄。
她说她将坐晚上十一点的火车回去,她说她希望独自离去,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再次溢出了眼眶。
分手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背影浮想联翩,如果将来我有一个女儿,她如果也这样,我作为父亲是袖手旁观被她过后埋怨还是横加干涉被她当时强烈诅咒。这些联想很快就被另一个问题替代,就是当时我为何随口说出了莫小米的名字。我甚至连她的正面都没看清楚,怎么会如此轻率地决定了她的未来。
忽然间我对这三个音节产生了一种冲动。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城市的北边,那里绵延着雄伟的朦胧的太行山。小时候我在山里呆过很多年,那时的山和现在站在远处遥望它们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此刻它们被蓝色的烟雾笼罩着,它们被抽象成为一种具体的山的符号——而不再是那些峭壁,岩石,夹杂在石头缝里的泥土,灌木,野草。。。——被提炼的东西总不可避免地具有诗意,莫小米或许就像在秋空下的山一样,只不过这两个过程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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