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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1/11/6 22:42:56 人气: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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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囚禁5
灯光昏暗——就像夜总会，作为人类最迫切的两种需求的满足场所，它们在灯光的选择上达成了一致。那个女人站在那里，像琥珀化石里的苍蝇一样醒目。她的臀部很含蓄，她的小腿裸露在灰色的短裙外面，弧度和线条优美的小腿拥有罗丹的青铜塑像般的质感。
因为那双小腿，我手里的文字变得性感。手里这本书是一个应该去劳改的女作家写的，小说的封面是一个变形的卡通女人的背影。
书架上几本新出版的小说令人绝望——这些书的作者应该去偏远的农村翻地，他们呼吸了太多的汽车尾气，他们的趾骨已经退化，他们已经只会躺着观察世界，并说一些侮辱智慧的屁话。我夹着一本菜谱去了收款台，这并不表示我会做菜或者希望自己会做菜——就像每个男人都可能喜欢某个女明星但不是一定要娶她一样，只是作为一种潜意识存在着——每个喜欢书的人的书柜里都有很多这样的书。这个事实是如此的可悲，足以令极少数真正的天才作家从灵魂深处怀疑并否定自己的努力，而许多的所谓作家选择了以文字谋生，那些东西就像荒原上的野狗屎，在岁月里干结风化。
书店里铺着光滑的二级地板砖，我踩着它们绕过几跟柱子到了收款台，收款台里是两个女收银员——我的目光奇怪地专注于其中一个的胸部，她那个部位并不值得骄傲，但是的确吸引了我的目光，生活里总有这样的事，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她跟另一个收银员谈论着昨天她去一家叫春芳浴池洗澡被偷的事，于是我的意识里就出现了很多在水珠四溅中颤动的乳房形象。。。或许那些乳房当中有一对将与我有些瓜葛？我就这样把它和我牵连起来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显然这个答案无法验证。她收了我的钱，给我开了发票，然后说了声欢迎下次再来后，就把笑容没收了。
我夹着书没走几步，仰面朝天摔倒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个正在拖地的小女人无辜地俯视着我，等待着我爬起来恼羞成怒的呵斥。可我没有，我表现得很有修养，我尽量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书上粘的水渍，冲小女人笑笑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特立独行的机会。我在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的意外里得意地出了阶梯的门。
当我站在阶梯的门口，在头脑里寻觅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那个声音由三个音节构成——莫小米。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女人就是刚才在我侧前方展示了含蓄臀部的女人。于是，我还在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名字，这个过程非常类似于对一个作家的认识过程，因此不可避免地具有了同样的崇拜和好奇心理——虽然作家就像三岁儿童的玩具一样很快就会被拆得七零八落，但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于是，在我甚至连莫小米的正面都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她已经像一种病毒潜伏了下来。
我的方向和莫小米的相反。我走的很慢，因为我还没有目标。我身边有很多人走得很快，他们同样没有目标。我行走的这条街上，目的最明确的就是被倒挂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把上的那只公鸡。
那只鸡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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